鱼初笙又安慰了祁绣影几句,也安慰了祁子舟几句。
顺便,她想起了钱远墨的事,思考了一番,才说:“钱少将受了重伤,一回来还惦念着祁姑娘。”
祁绣影已经渐渐地缓缓过来了,只是声音还有些沙哑:“他……怎么样?”问这话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祁子舟,应该是怕他不开心。
祁子舟脸上一片淡然,并没有说什么。
鱼初笙叹了口气,道:“左胳膊受了重伤,太医说,怕是保不住了。”
祁绣影沉默着,没有说话。她是珏王未过门的王妃,跟他又能有什么交集呢。
是太后和皇上亲自赐的婚。
她伸出手,颤抖着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祁子舟注意到她这个动作,心下也不好受,问出声:“疼吗?”
祁绣影摇了摇头,眼中却分明含了眼泪。
鱼初笙又安慰了两个人几句,便称自己要回王府了。
祁绣影和祁子舟也回祁府。只是没想到,祁府来了客人。
钱远墨被祁府的门房阻挡,不能进府,只好在府门口等。
马车停在路边,车夫坐在马车前打盹,而一向挺拔俊逸的男子,如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坐在府门口的台阶上。
当看到祁绣影和祁子舟坐的马车回来时,钱远墨从台阶上起来,连忙迎了上去,直到看到祁子舟扶着祁绣影从马车上下来,他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已经调查了,这次的罪犯杀了个少女,少女死的很惨。
也好久没见了。
钱远墨先是把祁绣影上上下下地扫视了一遍,从前看起来活泼又娇羞的少女,此刻浑身脏兮兮的,一头上好的青丝,又乱又脏,最触目惊心的,是左脸上结着血痂的伤疤。
那一双眼睛,更是像刚受过惊的小鹿,湿漉漉的,含着不散的水汽。
祁子舟和祁绣影看到钱远墨,皆是一愣。
男子身形一如以往那样挺拔,只是脸色憔悴了许多,兴许是在梓州待过了,脸上看起来很干燥,似乎席卷了满天的风沙。
左胳膊垂在袖子里,一动也不动,垂在身侧。
钱远墨看到祁绣影的目光停留在他的左胳膊上,先笑了笑,语气云淡风轻:“没事吧?”语气有些怜惜。
祁绣影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祁子舟,却见他看了钱远墨一眼,往前头走去,丢下来了一句:“进来坐吧。”
钱远墨愣了一下,还是祁绣影哑着嗓子说:“阿哥说让你进来坐……”他才反应过来,跟了上去。
进了祁府后,祁子舟先吩咐下人为祁绣影沐浴更衣,给她擦上好的药膏。
他和钱远墨,则去了前厅。
一室尴尬,他们本就一直站在对立面,没有人开口,气氛寂静地可怕。
直到钱远墨面前的那盏茶都凉了,他终于开口:“左相大人还是一心要为皇上卖命吗?”他的声音压的很低。
祁子舟沉默着,没有说话。
钱远墨继续道:“左相大人当真以为,他这个皇位可以坐的稳吗?”
祁子舟终于回应:“钱少将直言不讳跟本相说这些,不怕命不保吗?”
钱远墨冷笑了两声,说:“因为我知道,左相大人已经动摇了。”
祁子舟没有说话。
钱远墨继续说着:“这么多年,左相大人忠心耿耿又换来了什么?换来了令妹被许给了纨绔王爷珏王,要远嫁京都,换来了令弟少年丧命,他做这一切,不是为了天下百姓安生,也不是为了大光的天下稳固,只是为了能够坐稳他的皇位,左相大人还执迷不悟吗?”
祁子舟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把目光放在了门外。
已经是晌午了,太阳更亮了,朱门石柱,好似停在虚幻中。
他不知道了,不知道今后的路要怎么走。
顿了半晌,他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跟钱远墨说:“是安宁王派你来说服我吗……”
钱远墨摇了摇头,说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其实你知道,云之不会派我来说服你,他所关心的,是大光的命运,是百姓的安康。”
不是他的一己私欲。
“阿哥,影儿不想嫁给珏王。”
正在这时,已经梳洗完毕的祁绣影,从外面进了来。
脸上的血痂已经清理了不少,但是还残留着伤痕,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祁子舟沉默了一瞬,说:“即使皇命不可违,阿哥也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话落,他又转向钱远墨,道:“若是安宁王愿意撇下以前的恩恩怨怨,本相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
鱼初笙回到王府后,先去洗了个澡,仔仔细细地梳理了一番,又平复了一下心情。
其实她心里也有后怕,若是她找不到那些线索,该怎么办。
还好,还好一切都不晚,只是可惜,刘淑她没能救下。
去书房找洛云清的时候,才得知,他被召进了宫。
想来宣文帝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当洛云清这次又打了胜仗,从梓州回来,所以才召他进宫。
可真是老奸巨猾啊。
鱼初笙在自己的房间廊前,拿了一盘鱼食,漫不经心地喂那几尾锦鲤。
想来这几尾锦鲤,还是她来这里不久时,因为为洛似锦治病,在宫里多看了几眼那池子里的锦鲤,洛云清便去南市买了几尾回来。
是否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对她动了心了?
又或者,是更早他送她剑的时候?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说来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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