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无人烟的群山里逃生,水和食物很重要,饥渴会让人变得十分脆弱。此外最好还要有点工具,比如刀子,哪怕只是把小刀,一旦进入野境,用处将极大。
攒食物只有靠节省,每天可以掰小半个发黑的馒头藏起来。水没有多大问题,吸舐晨露可以保证身体最低限度的水分需求。刀具问题不大,工具棚看管并不严格,晚饭后有半个小时的活动时间,可以溜过去拿两把小铲刀。
计划如此,变化随时。
何部伟的身体出现了状况,高强度的苦力活并非只靠着信念就能支撑,体能还是根本,他时不时出现双腿抽搐现象。
张本民很担心,何部伟的状态难适应奔突逃离,而他又无力照顾得周全。说到漫山荒野逃逸,之前是有过一次,但那只能说是经历,还谈不上经验,现在头脑中上升到理论高度的野外求生经验,仅仅是从书本上得来的,能不能经受得住实际检验,还是另一说。
“庆哥,我看是有点悬了。”何部伟也清楚眼前的处境,他摸着酸疼的腿道:“照我这情况,怕是跑不了多远。”
“莫着急,再动动脑筋,办法总比困难多。”张本民下意识地安慰着。
“别给我打气了,其实能撑到现在已经出乎我的意料。”
“不能泄气,我可没敷衍你,咱们想想办法把体力保存下来。哪怕每天能恢复一点,时间长了不也就能满血复活?”
“这么大的劳动量,每天都在过度损耗着,想恢复恐怕没那么容易。”
“只要理论上有可能,事实上就没什么不可能。”张本民此刻的口气很坚定,但内心却无比脆弱,不过好在是头脑始终保持清醒,能一步步向着解决问题的正确方向思考。
对何部伟来说,要想恢复保存体力,就必须减少劳动量。想在劳动量上做手脚,次数没法改变,每次都集体行动,能动脑筋的,就是在背煤的量上。
思索间,张本民触到了破旧不堪的被子,有些地方棉花已经外露。一刹那,灵光闪现,主意来了,“嗨,有法子啦!”
何部伟很是惊喜,他相信张本民可以指出以条生路,“就等你的话了!”
“多拽些棉花出来,塞到腰间,装煤的时候偷偷放到煤筐中间,那样能减轻不少重量。如果能再找几根小棍支撑着,还会更轻。只是不管怎样,棉花一定要藏好,每天运完煤的时候,要找机会塞进腰里带回来。”
“还真是!”何部伟一拍大腿,“一筐就是少二十斤重,那也相当可观了!”
“做得巧妙还不止,应该能少三四十斤。那样一来背个六七十斤还不能应付么?一般进行体能训练时也要有那么大的负重。”
“六七十斤肯定没问题,好歹也是副男儿身。”何部伟的自信和喜悦来了,“只是,我的功力不是没法练了么。”
“怎么不能练?方法对路,适量而行,那就是事半功倍啊,否则过犹不及,那才是白练呢。”
两人微声音会意一笑,算是许久以来高强度压力下的缓解。
次日,何部伟腰缠棉絮,到达装煤处后不动声色地将其塞夹在煤筐中,并未引起监工的注意。
一下轻松了不少,行走在崎岖不平又狭窄的山路上,何部伟虽还有些吃力,但已在承受能力范围之内。张本民看在眼里,甚是高兴。他又抽空折了点树棒,藏于裤腰带内,准备给何部伟第二天用,那将会更加轻松一些。
这一招效果确实不错,有了棉絮夹层和小棍棒的支撑,运煤量几乎减少了一半。何部伟窃喜得说不出话来,不过为了不引起怀疑,他还是一路装出难以承受的蹒跚之态。
大概一个星期时间,何部伟体力恢复到了八成,他觉得条件已经成熟。张本民让他稳住,接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用于储备食物和准备工具。
这一稳就是将近二十天,前两个星期节奏没掌握好,每天存下半个馒头,太缓慢,等到总量差不多时,先期留存的黑面馒头因潮气太大而发霉,只有扔掉。随后,张本民与何部伟勒了勒裤腰带加快速度,每天省下一个半馒头。
食物攒足了,接下来是偷两把铁铲。
然而事情总有突如其来,让人措手不及。
刀疤光头男竟然在张本民与何部伟行动之前,实施了出逃计划,但是很失败,当天下午就被捆了回来。
牛仔帽勃然大怒,把百十号运输人员集中起来,先是强调了遵守纪律的重要性和违反规定的严重性,然后让人把刀疤男带到众人面前。
“我敬佩这男人是条汉子,不甘于命运,勇于抗争,实实在在令人肃然起敬。”牛仔帽一脸阴笑,话说得文绉绉,更让人觉得可怕。“但是,在我们矿上,决不允许有这样的人出现,因为这里由我统治,而我呢,就是个暴君,不折不扣的暴君!”他继续说着,“暴君喜欢专政,不喜欢民主,所以接下来,我就要以专政来镇压个别人叛逆的行为!”
专政的第一招,叫“衔大石”。
牛仔帽让人搬来块大青石,让刀疤光头男匍匐在地,张嘴咬着青石的一棱。
刀疤光头男颤抖着,眼泪鼻涕一起流,说衔不动。牛仔帽说不需要衔起来,只管张大嘴咬着就行。
无奈的刀疤光头男只有顺从,他抖抖索索地张开流着黏涎的嘴巴,含住了青石的棱边。这时,牛仔帽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他的后脑勺上。
只听“咔”地一声脆响,随后刀疤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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