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嗤咕嗤’,刀子与石头接触声袭入她耳,抬眼一看,天勒!这屠夫是要宰了她下酒!
“屠大哥,猫肉是酸的,不好吃,放了我,我保证给你去找一打美食。”
屠户哪里能听到她乞求,径自埋头磨刀霍霍,刀口已被他磨得白晃白晃,还不时用指尖去试试刀口锋利程度。
眼瞧着锅里水已煮沸,刀子已磨得铮亮,小猫儿身上几乎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一颗心也悬到了嗓子尖口。
美男快来救我啊!她开始疯狂叫嚷。
绝色美男,快来救舟舟,呜呜!舟舟快要死了,美男,如果你来救我,我顾沉舟便以身相许了。
这辈子就跟定你了。
猎人拿来一个大木桶,将煮沸的水一瓢瓢倒入,刀子置放在旁侧,猎人打开了铁笼子,拎住她两只耳朵,将她捉出。
指腹轻压上她喉管,试着她脖颈处肌肉的厚薄,好控制自己下一刻宰杀的刀法。
是想把她一刀毙命吧!
她顾沉舟才二十一岁,还未嫁人生子,还未享受天伦之乐,还不曾经历过一场刻骨铭心的情爱,她不能死呵!
逆来顺受,从来都不是她顾沉舟的性格。
奶奶的,想欺负她,没门儿。
在刀子即将挨上她喉管的那一刻,张开大嘴,死死咬住了那只大粗指。
“哎哟。”
猎人惊叫,刀子坠地。
顾沉舟再接再励,趁他大叫之时扬起一双利爪,疯狂抓伤他眼睛。
“啊……”
杀猪般的嚎叫声直冲天际。
‘怦怦彭彭’,盆子刀子锅碗瓢地坠地,硬是将猎人后院搅了个地覆天翻,然后,逃之夭夭。
握草,麻痹的,奶奶个熊。
想杀她,还想吃了她,也不看看她顾沉舟是谁。
饿,好饿,饿极了,遇野兽、美男相救、再遇谋杀、又被猎人所捕,一系列的事件下来,让她精疲力尽,又饥又困,随手从树上摘下枚山果子,噢哟,她有手了?
不止有手,还有脚,还有身体,握草,她变成人形了啊!
摸摸自己的脸,有脸,脸上的皮肤也有温度,再摸摸胸口,心跳正常,再低头看看,张张腿,伸伸手,哇塞,四肢健全呢!
变成了个漂亮小娘子了啊!能变成人,多好的事情啊!经历了一场动物之身,她才发现做人是这般美好,她得好好活着,这样想着,果子就塞入了口,哇靠,又苦又涩,味儿不摆了,像苦枳,啃了两口果断抛弃。
哪里有人家啊?
实在是饿得受不了,她捂着肚子在花林子里乱窜,好不容易找到个口子冲出去,仍然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茫茫原始森林,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脚上磨起血泡,脱下布鞋数了数,整整二十四个,气得她直想骂娘。
她要打的,要坐飞机、地铁、轻轨,再不济,坐公共汽车吧,任何一种交通工具,也比这甩火腿、两脚车来得快啊!
终于,她再也撑不下去了,倒地,蓝天为被,大地为床梦周公呗,反正睡着了也不知道饿了。
“服务员,来盘烤肉饭,十五块的,加半颗卤蛋。”
香喷喷的烤肉饭上果,拿了筷子,她吃了个狼吞虎咽,用纸巾擦着嘴角,打着饱嗝之时,模模糊糊中,一把童稚的声音似乎在唤她,“娘亲,娘亲,醒醒,醒醒。”
眼皮好沉重,怎么也睁不开啊。
一丝疼痛从耳神经袭入四肢百胲,我勒个娘,谁拉她耳朵啊?
不要命了,竟然有人敢扯她耳朵。
双眼徐徐张开,眼前是一张丑不拉叽,如抹了锅烟的小脸,这张脸不及她一只手掌大,他穿着一件无袖褂子,裤缘及脚踝不说,还全是补丁,脚上穿得是一双草鞋,鞋上、裤角、裤腿上沾满了泥土,光着的两条胳膊,像是两根细竹竿,整个人瘦得如一把枯藤,瘦归瘦,精神却是相当的好,一双黑眸炯炯闪亮。
“刚才,是你拧我耳朵?”
“是的,璃娃怎么唤娘亲,娘亲都不醒,所以,璃娃就拧娘亲耳朵了。”
“你是谁?”
搜寻这具身子主人记忆,她似乎不认识他啊!
璃娃几乎要崩跳起来,瞠大眼眸瞅着她,难掩一脸失望,“娘亲,我是您儿子啊,你消失了七天,怎么就不识得璃娃了?”
“我消失了七天吗?”
“对,二伯娘说,你去山上摘野果,怕是遇到野兽回不来了,娘亲,听到二伯娘说这话时,璃娃好伤心,都不想活了。”
呜呜,说着说着,小家伙眼圈就红了。
她的魂魄是从千年后的现代穿过来的,只是借用了这具身体,明明先是一只野猫,莫名其妙地,她就幻化成了人形,经历一系列的事情,她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哪里知道自己消失了几天?家又住哪儿?自己又是谁?家里又有些什么人?
莫名跳出个瘦猴子,嚷嚷着她是他娘亲,她不被惊吓到才怪呢。
‘咕噜咕噜’,肚子又唱空城计了。
“璃……璃娃,是吧!带我回家。”
回家总该有吃的了吧!她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刚才的烤肉饭,不过是美梦一场。
想起感觉更饿。
“好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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