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义在秦王走后,就一直等在公廨。可他最终等来的却是来自大内的传召!
当王玄义和黄院判一同被招进大内之时,两人的心中不免惴惴不安。要知道,以王玄义的级别,除了科举,几乎没有面见官家的机会。
当王玄义走上金殿之时,殿内的许多大臣都不免看向了他。一旁的秦王见了,便赶忙出班对官家说道:
“陛下,就是这两位院判发现了城西皮货行的行迹!”
王玄义此时不敢贸然开口,因为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此时,高座在御座上的官家却突然开口问道:
“是你二人发现城西皮货行与辽人暗中勾结?”
“回官家的话,正是如此!”
“后来你们又在皮货行中发现了绢纹宣?”
“是!”
官家只问了两句,便不再开口。转而向一旁的枢密院使问道:
“那画院的待招平日在枢密院里都做些什么差遣?”
“回……回官家的话!平日里……主要负责军中各式图舆的绘制……这……这半年来,他……他一直在绘制河东……河东布防图!”
枢密使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在场的众人听到此言,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河东布防图!”
“好啊!你这是连朕的家底都要卖给辽人了!你知道要是这幅图落在辽人手中会有什么后果吗?我大宋在河东路的军略物资,排兵布阵……”
官家说道最后,已然气的发不出声来了。在场的群臣无不心惊胆战,同时,也深深地为这次的危机感到担心不已。
“皇上,请速派禁军赶往河东路,谨防辽国动作!”
“禁军,不行!禁军一动,万一河东路失手,那东京城岂不要暴露在敌人的铁蹄之下。”
“那你说怎么办,就算是现在想要调整河东路的布放,最快也得一月有余。难道……你就任由河东路暴露在辽国人眼皮子底下自生自灭不成?”
“怎么办?现在不就是让大家议出一个稳妥的法子吗?”
“稳妥?你知不知道丢了河东布放图,到底意味着什么……”
……
有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起了对策,紧接着立刻就有人出来反对。很快,大殿上就吵成了一锅粥。
官家此时心烦意乱,看着眼前的这番情形。立时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够了!来人啊,把枢密使……”
官家的一腔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了,只见他一声令下,殿前武士便要下场拿人。
王玄义看到眼前乱哄哄的情形,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此时还是闭嘴为好。不过他却想起那日在皮货行外见到辽国女子的情形。
想要拿到河东布防图,确实对大宋是个威胁。可是……那画师一家突然失踪。难道也是辽国人安排的吗?
“要知道,就在昨日!王玄义还在皮货行外见到了一个带着丫鬟的妇人。若是估计不错的话,那女子说不定就是画师的妻子。”
如果辽国人手上真有河东布防图,那留着那个画师继续在枢密院以免打草惊蛇,难道不是上策吗?如果这位画师突然失踪,岂不是会引起枢密院的警觉,反而坏了辽国的好事?
“可要是这么想的话!”
“难道说……是那画师一家知道危险,然后……自己跑了?”
王玄义此时一经联想,这数月来的许多疑问似乎都有了解释。水溃街的那些惨死的流民。景福外离奇身亡的差役。为何军巡薄上要大费周章的抹去辽人丢失财务的记录?为何一伙身负武艺,且作恶多端的流民连个还手之力都没有……所有的一切,只怕辽国人早就在图谋这份河东布防图了。
“可是这位画师,真的就以为他献上了这份河东布防图。辽国人就会善待他吗?拿到了图,他这个间谍也就没用了,杀掉不才是上上之选吗?”
王玄义冷静下来,仔细的斟酌了许久之后,却渐渐觉得,此事或许还远远没有达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如果只是盗图,为什么要从辽国另派一女子赶往东京处置此事。驿馆的那位萧大官人不行吗?
“除非,这个女人能给画师萧大官人给不了的保证!”
王玄义越想越是怀疑那女子的身份。同时,也对画师的行踪产生了疑问。此人若真是盗画了河东布防图交给辽人。无论是大宋还是辽国,恐怕都不会放过他。而且昨日在皮货行前那夫人如此警觉。只怕,她们也不是那么好相与角色。
……
王玄义站在殿上将一系列事件过了一遍又一遍。越发越觉得那一日辽国女子贸然出现在皮货行应该是事出有因。可是驿馆周围都是开封府的眼线,那女子又是如何离开的辽国驿馆呢?
当朝中重臣直吵了半天也议不出一个所以然之后。官家便先留下了几个心腹重臣。随后将众人放了回去。王玄义出了大内。随即便又一次直扑那皮货行。待他途径那日坐过的茶摊之时。却忽然又改了主意,改道沿着那日辽国女子马车途径的地点一路查访了起来。
那是一条热闹的大道,一个女子下车不可能不被人看见。而且那一日还是大相国寺开放之日。街道上更是人潮涌动。可是那女子居然就这么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人间蒸发了。王玄义走在街上,眼神不时地打量着沿街的店铺行人。忽然间,他觉得似乎总有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嗯?”
王玄义心下暗自提高警惕,可人却突然离开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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