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深夜,典星月没睡,房门半掩,点烛看书。
殷立回来时,打她门前路过,她没有出来问话。
而是赶紧闭上房门,熄灭灯火,上床睡觉了。
她知道殷立去看齐宛柔了,同住一个屋檐下,给彼此一点自由空间是最好的,有些事不能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样只会惹人厌烦。她枯坐屋内,夜而不寐,只不过出于一种无私不求回报的关切之情,看到殷立回来,她也就能安心入睡了。
次日天色刚亮,她洗漱吃饭,准备去国子监。
广寒女官忽然驾到,典星月问她所来何事?
广寒道:“太后有旨,宣殷立进宫。”
典星月招呼广寒稍坐,然后叫殷立起床,将此事告于他。
殷立洗漱已毕,典星月帮他整理衣衫:“你身赋菩提灵骨,这个消息恐怕很多人已经知道了,以后不管去哪里,你都得带着泼猴儿,可不能像昨晚那样。”
殷立道:“好,一会儿进宫,我就带着它。”
典星月没什么要嘱咐的了,起身这就去了。
殷立到大堂会见广寒,接了旨,随她而去。
进宫的路上,两人驱车缓行,坐同一车厢。
车厢不大,塞不下大泼猴,它便趴在车顶。
广寒拉长着脸不说话,使得殷立起了谨慎之心,好端端的太后干嘛宣我进宫?莫不是广寒诬告我了?于是打破沉寂:“女官大人,昨晚的事,您放心,我不会对人说的。”
广寒听他的话音:“威胁我么,你偷窥罪过大了,有本事就说出去。”
殷立痞笑:“我哪敢威胁您啊,我是怕你有这方面的担心,毕竟昨晚你乱用私刑,床也塌了,这些事情好像让人知道了不太好。我只想让你放心。”
“哼,小小年纪就这么奸猾诡诈,你是怕我在太后面前说你坏话吧。”
“你肯定不会,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不会背后捅我刀子。”
“少贫嘴。我问你,昨晚你跟吴刚都说什么了,他砍了一夜树,唱了一夜的乱词淫曲。这人平时一个月也就疯那么几天,每次疯的时候,不会超过半个时辰。这下倒好了,吵得我一夜没睡着。你别说这事跟你没关系,准是你跟我捣蛋。”
殷立暗笑,这吴导平时看着正常,怎么牵扯到广寒,他就不正常了?
他实在没想到吴刚真的听信他的话,砍了一夜树,唱了一夜小曲。
面对广寒的质问,殷立当然不承认了:“我没跟他说什么啊?”
广寒斜眼看他:“我不管你有没有捣蛋,想我不说你坏话也行,一会儿经过吴刚家,你进去给我把他院子里的树全给我拔了,我在车上等你。”
殷立道:“他这会儿去国子监了,想拔树,你自己去拔啊。”
广寒道:“他家有个小书童,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去过他家。”
殷立点点头,也是,昨晚屋子里确实有个小孩儿晃来晃去。
马车将到皇宫,广寒令车夫勒马,她掀起帘子要殷立下车。
殷立迫于无奈,听令下车,翻进吴刚的院子。小书童在院子抄录着什么?看见有人跳了进来,他害怕的往屋子里一躲。殷立没有理会小书童,把院子里的几颗树拔了,然后翻墙出去,上车跟广寒交了令。
广寒令车夫驾车,驶到宫门口,两人下车徒步进宫。
绕过前殿,来到后宫,广寒把殷立请进仁寿宫坐等。
等宫女上茶,广寒便去寝宫请示太后出来见客去了。
隔一会儿,一个宦官居然把宋大中也带了进来。
殷立和宋大中在此相见,不约而同的惊咦一声。
宋大中问:“你什么时候回到太昌的?”
殷立招呼他坐在自己旁边:“昨晚。”
宋大中浅笑:“那就好,晚上你和星月去我那儿,我们一起喝点。”
殷立陪笑问:“好啊,我也想看看夜冥堂的店面到底装得好不好。”
宫女端茶过来,两人收声;等宫女给宋大中上了茶离开后,宋大中压制不住心中好奇,把脸凑到殷立边上,低声说道:“太后把你和我都召进宫来,只怕是想问长公主的事?你觉得呢?”
殷立吻指禁声“嘘”了一声,环目四顾:“小心隔墙有耳,这事不能提。”
宋大中点点头,把手罩在嘴边悄声道:“嗯,小心应付,不能露了马脚。”
长公主一事的个中情由曲折复杂,阴谋倍出,而始作俑者正是太后。
他们二人乘坐送嫁船只,无意间卷入到这场你阴我谋的旋涡当中。途中,他们破解魏国的嫁祸之计,又在混战中拯救公主于危难,最后又机智化解太后阴谋,将公主从死门关拉了回来。简而言之,长公主是太后放出去的鱼饵,她注定要死,没人救得她,然而殷立和宋大中却偏偏把她给救了。
诚然,他们的行为没有影响到太后之谋的结局。
但是,他们的做法却是在挑战至高无上的皇权。
他们多管闲事,搭救公主,是在打太后的耳光。
最关键的是,殷立和宋大中不是太后棋盘上的棋子,他们俩是个意外,是两颗脱离太后控制的棋子。他们掌握着太后弑女的真相,对其阴谋了如指掌,这是当权者最忌讳的事情了。
殷立和宋大中清楚,一会儿的答辩可能很凶险。
因为长公主干系到的不仅仅是天下格局的变化。
她更是生长在太后身体秘处的一个污点。
如果让太后知道长公主还活着,就等于殷立和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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