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中和殷立心境不好,步子时快时慢。
等他们回到白帝城的客栈,天色已深。
司徒浪仁和长公主吃了一惊,说好回家要歇息一晚,怎么这么快就回客栈了?她们稍作询问,方才得知宋大中全家遇难这件事。要说悲剧,司徒浪仁和长公主是在悲剧中涅槃重生的,她们能够体会到宋大中此刻的心境。
听说宋大中要找宋远山报仇,司徒浪仁起了帮衬之心。
本来,他和长公主已经斩断过去,不愿意再过问俗事。
只不过,遗忘森林之事历历在目,他不能知恩不报。
于是,在宋大中为报仇苦寻良法之时,他突然说道:“大中兄弟,报仇之事万万急不得,急则生乱,这两天你且好好静养,明天由我先去打个头阵,探探虚实。”
宋大中奇道:“你去?你用什么借口?”
司徒浪仁说道:“你别忘了,我除了送嫁之外,还怀揣太后密诏,专门彻查佛陀传教一事,明天我便以这个借口前往宋国公府,那宋远山必然也在,到时我相机行事,先帮你探清侄儿和侄女的下落,这报仇之前应该先找回小孩。”
宋大中听完这话,好如拨开云雾见明日。
“将军此意,正合我心,一切拜托了。”
四人话毕,各自回房歇息,这晚再无一事。
次日清晨,司徒浪仁依计去了趟宋国公府。
宋国公宋玮朝是个老家伙,喜欢自锁深宅。
此公在年轻时吃喝玩乐,纵欲过度,以致于身子亏损,老得极快。不知为何,近来他迷上了佛法,潜心修行,任谁过府拜谒,他都一概不见。此次得知太后专使驾到,他也只是出来迎了迎,之后又宅去了深院,把接待之琐事全权交由宋远山负责了。
宋远山引司徒浪仁到书房奉茶。
两人坐定,宋远山开口就道:“近日听闻长公主的辇船就快到燕国了,微臣和家兄欣喜至极,本打算备好礼物亲赴雷泽参加婚礼,岂知长公主……。哎,魏贼猖獗,让公主蒙难,让将军受罪了。”
司徒浪仁故作悲状,叹道:“公主遇害,末将难逃干系,等此间事了,末将就动身回去请罪。只不过末将虽然是戴罪之身,可太后交代的事务仍要竭力完成,所以还请廷尉大人不吝赐教。”
宋远山拱拱手:“恭请将军旨下。”
司徒浪仁道:“宋国虽说与帝都相远,但皇恩不减,天子和太后时时刻刻都牵挂在心,期盼贵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只是近来有些传闻,说贵国佛法昌起,大有蹊跷,太后派我过来询问因由。”
宋远山笑道:“这个没有蹊跷。”
司徒浪仁道:“烦请廷尉细说。”
宋远山说道:“佛陀在南边传教,有些年月了,以前呢传教的僧徒不多,做的也只是疗伤治病、说经教化的事,所以一直昌盛不起来,主要原因是我日向帝国信奉天帝,不信这佛教异说。直到四个月前,我宋国沿海一带发生了一起瘟疫,病死近千人,但都被这些梵僧施法救活,这不就一传十,十传百,自然而然多了许多信徒。”
司徒浪仁奇道:“佛陀真有起死回生之术?”
宋远山点点头:“不仅仅起死回生,还有轮回转世之说。传教的佛佬说,人之精魂是天地气运所化,人死之后,魂魄归元,化为乌有;但佛法一途有六道轮回之法,人若向佛,死后可归纳阿修罗界,轮回重生,永续不灭。”
司徒浪仁心道:“看来,果真是异端邪说!”
其实,佛陀传教一事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此来,他只为帮衬宋大中探探水的深浅。
至于唠叨佛事,只不过是为了掩护意图。
他假模假式的扮作惊讶之状,说道:“轮回重生,永续不灭,末将还是第一次听说。我看廷尉大人刚才说话,打着佛手,想来你对此是深信不疑的了。”
宋远山笑道:“将军有所不知,瘟疫过后,微臣与家兄曾也怀疑过佛陀传的是异端邪说,所以曾邀佛佬过府,请教佛法。那天晚上,佛佬施法带微臣和家兄去过阿修罗界,我兄弟二人亲眼目睹这六道轮回,若是再不信,那就有失偏颇了。”
司徒浪仁道:“有点意思,敢问是哪位佛佬在传教?”
宋远山回道:“哦,是须弥佛佬,座下有一徒一兽。”
司徒浪仁道:“是他?传闻佛祖座下有二徒,一曰须弥,一曰定光。听说须弥佛佬神通广大,他亲来传教,怪不得佛光普照,昌盛如此。廷尉大人,末将想见见这个须弥佛佬,烦请你引荐引荐,末将见了他,回去也好有个说辞。”
宋远山说道:“这个简单,他明天会到国公府与家兄说佛。这样吧,请将军暂且在国公府歇下,明天等佛佬与家兄说完佛事,我便引荐你见他,如何?”
司徒浪仁摆摆手:“不不不,宋国公深居简出,不肯见人,末将歇在这儿还不如自投客栈来得方便。哦对了,听说廷尉大人素来好客,若是不嫌,末将就歇你府上吧。”
宋远山哈哈笑道:“求之不得,晚上正好把酒。”
两人端杯喝茶,相谈甚欢。
隔了一会儿,国公府设宴。
大司农等高官都来作陪,喝酒说话。
宋国公冒出来敬一杯酒,又即宅去。
别看司徒浪仁护驾不利,是个戴罪之身,但他此刻在宋国办差,应的是太后的差事,没人敢怠慢。宴毕,已到下午,宋远山应约邀请司徒浪仁到廷尉府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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