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府的大门被锁了,胡桃远远地将马拴在路边。
她来到一堵矮墙根面前,轻轻一跃就翻了过去,身手之矫健远超男爵府的一般护卫。
少女脚步尽管很仓促,但悄无声息。很快,她就来到了城堡二楼。
突然,她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极其细微,但在空旷的庄园里十分明显。
留守的仆人?
还是小偷?
换做平时胡桃可能想都不想就冲上去抓小偷了,但刚听完楚门的故事,她鬼使神差般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说……
少女急忙摸出一小段干枯的植物根茎含在嘴里。顿时,一股清凉感充斥着鼻翼,她的嗅觉也在一瞬间被强化,各种细微的气味一齐涌入鼻腔。
这其中果然隐藏着一种对她来说极其熟悉的气味!
恶魔之血!
胡桃蹑手蹑脚地追上去,赫然发现味道来自于楚门的卧室。
门锁被人撬开,但上面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屋内传出轻微的响声,胡桃忙躲到走廊尽头。
几分钟后,一道身影蹑手蹑脚地出来,借一副抛光铠甲的反光,胡桃看着他朝反方向走远,最后消失。
她记住了那人的背影,接着进入楚门房间,在凳子上找到了自己的方巾。
但是,空气中残存的恶魔之血气息消散了,无论她怎么找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静静呆了一分钟,她有些头痛地看着天花板。
“贵族之间的事……真是麻烦啊……”
……
很快,胡桃就回到了队伍,但这次她一反常态地没有上马,而是在一众护卫羡慕嫉妒的眼神中钻进了楚门的车厢。
不愧是少爷啊……
他们心想。
“你怎么进来了?”楚门惊讶道:“头巾找到了?”
胡桃白了他一眼,一点儿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她始终很沉默。
半晌,胡桃才开口:“你是故意的吗?”
“什么?”
“你猜到会有人陷害你,特意让我成为见证人。”
“嗯……所以的确有人趁着我离开,去我房间里做了什么?ta都做了什么?”
“别转移话题!”
“好吧,好吧,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胡桃小姐。”
楚门笑了笑,表情有些无奈。
“我承认,你的头巾是我藏起来的……”
“我很讨厌别人这样做。”
胡桃认真地看着他。
“我讨厌你动我的东西,更讨厌拐弯抹角。”
楚门轻笑一声,将头转向另一侧,不去看这双清澈的眼睛。
好看的人就连生气都那么好看……
“你选择信任我,更像是一种高贵的施舍,你对别人也能这么做。但我不一样,我利用并相信你,是因为我没有别人可以相信。”他仿佛自言自语道:“我也讨厌拐弯抹角啊……我也讨厌现在的自己,虚伪做作。可比起这些,我更讨厌死亡。”
“艾加注视着这一切,如果你是清白的,那么真相——”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楚门打断她,认真地望过去。
“等我成了一具焦黑的尸体,被人从火刑架上抬下来,对我来说真相就没有任何意义。艾加的圣园的确美好,但我还不想去,谁爱去谁去。我只想活着,活着真他妈美好,仅此而已。你没有‘死过’,你无法理解我此刻的心情,我会不择手段地争取‘安全感’,让自己活下来。”
胡桃咬了咬嘴唇,似乎在做艰难的抉择。
良久,她才伸出手。
“在艾加的见证下,我会站在‘真相’这一侧。”
“赞美艾加,也赞美你。”
楚门轻轻松了口气。
……
……
起初听到女巫这个字眼时,楚门有些兴奋,他想跳起来喊“放开那个女巫”!
但当抵达灰杉镇时他就不这么想了。
“烧了吧,赶紧的。”
女巫是个佝偻着背,脸上爬满皱纹,神色癫狂的老妪,她脖子上挂着一串项链,用小孩子的脚趾骨和晒干的老鼠耳朵串成。
女巫被抓住后一个字也不肯说,教士们推断她白天藏在地下室,晚上则如孤魂野鬼一般前往乱葬岗,挖掘刚刚下葬的尸体,抓食腐生物充饥。
地下室里还有附近村落的东西,教士猜测她偶尔客串懂医术的巫婆走街串巷,治疗刚出生就染病的小孩。这些孩子多半会被她治好,但随着她离开就立刻夭折,最后沦为乱葬岗上女巫下手的对象。
老妪被关在铁笼子里,带着沉重的镣铐。瘦弱的躯干裹在脏兮兮的破斗篷里,干稻草似的头发里有臭虫钻进钻出。
镇民站在十多米外指指点点,脸上毫不掩饰嫌恶的神色,女巫对此熟视无睹,只是瞪着浑浊的眼睛在人群里寻觅什么。
突然,她好像看见什么,变得狂热而激动,拼命拍打着囚笼。
变故让镇民吓了一跳,纷纷远离笼子,正在搭建火刑架的法瑞斯忙跑过来查看情况。
“怎么了?”
“不知道她发什么疯……”教士迟疑道,目光突然落在靠近的楚门一行人身上。
法瑞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冷冷哼了声。
……
楚门的到来在镇民里引起一阵骚乱,毕竟在大多数人看来,詹姆老爷的葬礼后,这位少爷就该“死于某种意外”了。
然而事情让他们大跌眼镜,出意外的居然是史蒂夫,楚门则好端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并且距离成为领主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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