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走出了酒吧,突然感觉眼前的街景有些熟悉,这不就是刚才看下雨的地方么?
他抬起手,假做在挠头,视线偷偷向后扫去,发现后方是一排已经打烊的店铺,哪里有什么酒吧?!
这一瞬间,高升的头发都竖起来了,他陡然转身,沿着街道向着远方奔去。
高升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但此情此景,他跑得有些仓皇,雨点不停的飘落,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而他奔跑中甩起的泥点,沾满了他的后背和裤腿。
紧张、恐惧还有那种逃命般的奔跑姿势,让高升的背影看起来很惨淡,简直就像一条慌不择路的流浪狗。
不知道跑了多久,高升感觉有些累了,慢慢停下了脚步,随后突然发现手里有什么东西,转头看去,居然是那张契约!
高升的心都抽紧了,象触电一般把契约甩了出去,快步向前走,走了几步,又举了右手,看到契约依然在他手中,他猛然转身,马路上空空荡荡,只有一汪汪积水,不见契约的踪影。
冷静!一定要冷静!高升的双瞳缩小如针孔,仔细的盯着手中的契约。
细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他的衣服犹如水泡过的一般,一身上下都透了,但唯有手中的羊皮纸,依然是清清爽爽、干干净净,找不到一点水滴,好像完全不受这世界的影响。
高升长吸一口气,转身向着马路边走去,他看到了下水道的井盖,随后蹲下身,很认真也很用力的把羊皮纸塞进下水道里,起身的时候还猛地在井盖上跺了一脚。
接着高升离开了井盖,继续向前走,但他仅仅走了两步,身形就变得僵硬了,慢慢低下头,清晰的看到契约依然贴在他的右掌中。
高升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他的公司没办法经营下去了,又被人打了一顿,现在居然碰上了如此离奇、诡异的事情!
如果你没办法在一个月之内完成契约,你会死得很惨很惨……
那老者的警告在他耳边回响着,见识过了如此古怪的羊皮纸,高升可以确认,如果他逃走了,肯定要完蛋。
高升的呼吸变得深长而缓慢,心中的紧张、恐惧开始一点点退去,他从小就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特性,遇到了危险的事情,他的反应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会叫会喊会乱跑乱窜,可是,当事情的危机性上升到了生死攸关的高度时,他就会变得异常的平静、淡漠。
譬如说,他曾经两次差一点被疾驰而来的汽车撞飞,譬如说,他曾经被一群野狗包围攻击过,再譬如说,他遭遇劫匪,被雪亮的匕首顶住了咽喉,刀尖甚至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肤,让他感觉到痛楚。
在那种状态下,高升的头脑会变得极其灵敏,反应也变得极快,也所以才能屡次死里逃生。
高升坐了下去,就坐在马路沿上,他伸出手在衣兜里翻找着,想抽烟,可惜烟盒已经被雨水泡软,里面的几根烟根本不可能点着了。
高升把破烂的烟盒扔了出去,轻叹一声,开始回想、分析此事的经过。
那老者不是鬼,莫名其妙进入酒吧之后,他已经开始留意了,那老者有影子,坐在椅子上时,他听到了轻微的嘎吱一声,证明那老者有重量,还有,那老者说话的时候,口中喷出过唾沫星子,最重要的一点,那老者用指尖划破他的手背时,他感受到了那老者的温度。
不是鬼是什么?高升笑了,他眼中的世界莫名有些陌生了,或者说,他知道自己发现了某种东西,在这世界的面纱下隐藏着的秘密!
那是一种奇特的力量,就像故事乃至电影中的神仙妖怪,只不过……发现了这样的秘密,对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这笔生意到底做不做?应该是没有选择了,不做,他逃不过的,何况他需要钱,一方面要补偿朋友,另一方面,如果他真的被逼无奈要离开万宁市,手里总该有笔资金,现在的年头,没钱寸步难行。
还有,那老者似乎并不在意酒吧内的珍珠宝石,也不像是一个缺钱的人,那么在报酬方面,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更重要的地方在于,那老者的身份绝不简单,他如此唐突的站出来,那老者便把这件事情交给他去做,推理可得,那老者已处在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的境地,只要他能把事情完成的漂漂亮亮,就是有恩于对方,这属于一个非常良好的开始。
还犹豫什么?
高升呆坐了良久,起身向着自己出租屋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拿起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到了蔡翔宇的名字。
蔡翔宇是他的高中同学,关系还好,因为不爱学习,整天不务正业,所以没有考大学,直接去当了兵,复原之后玩了半年,居然靠着关系投靠了季刚,成为了季刚的保镖。
高升在挨过打之后,就想着要给蔡翔宇打电话,问一问他小小的高升到底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季刚,一定要把他从万宁市赶走?
只是,在他一边想措辞一边看雨景的时候,遇到了那个老者和壮汉,打电话的事情自然忘了,而现在打电话,他已经不想问原因了,只想套出季刚的行踪。
电话接通,一个热情的声音传了过来:“高升,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想你了呗,出来喝一顿?”高升说道。
“咦?你说话怎么在抖啊?”电话那头的蔡翔宇已经听出了高升的异常。
“别提了,我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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