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隆,卡里马小镇外的尼罗河河段,洪流突然疯狂加剧起来。
在河边的守巡队队长王鸣惊呼道:“全员撤离!”他一边带着队员们往回奔去,一边作着报告,而墓区那边的前线指挥也让他们立刻撤离,本以为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洪水才会淹没这里。
洪流声响迅速变得巨大,不过是转眼间,王鸣回头望了一眼,心脏几乎停跳下来,洪水似是海啸般形成洪浪狂啸而来,那面高达十数米的浪墙里,隐约有着无数的头颅,奔腾的浪声正像是它们发出的嚎叫。
有那么几秒,王鸣蒙在了原地,时间好像停住了。
在他身边周围的一些人员,只要是回头望的,也纷纷停下脚步,有人跌倒地上,几乎失去心神。
那面巨大的洪浪,比山还要高,比天空还要无垠。
在其面前,仿佛一切的抗争挣扎都失去意义,又或者,从来都不曾存在过意义。
“走……”王鸣猛地回过神,拉起倒地的队员就往岸上继续奔去,“大家不要回头望!有精神冲击!”
就差那么一会儿,洪浪从他们呆过的位置奔腾过去,卷起了一碰即被摧毁的瞭望塔,夹带着断裂的杂草,往着前方撤离着的人们冲去。卡里马小镇都是一些低矮建筑,没有哪里可以抵挡得了洪流的席卷。
这股洪浪还在不断壮大,在涨向几十米高,尼罗河即是大地的主宰者。
与此同时,盘旋在上空的直升机拍下着这些景象,向墓区和指挥中心传达着最新情况:“守巡队紧急撤离,洪流正在摧毁卡里马小镇,我们无法阻止,旧印石防线被直接冲破了,洪浪正在向墓区迫近……”
这架直升机上的话语在纳斯塔森金字塔前的通讯设备响起,传进众人的耳中。
大地似在震动起来了,炎热的荒漠底下是一股汹涌澎湃的暗流。
“现在该做什么?”孔雀有点急了,刚才在洪浪冲起的同时,深入地下的敢死小分队的信号就几乎断掉了,只还传来一些怪异得无法听得明白的断续电流声,听着就是一种煎熬。
与孔雀相同心情的还有墨青、蛋叔他们,看着同袍们陷入危境,而自己只能等待在这里,真的不好受。
“我们等着。”小旭却说道,仍是冷静得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我们要信任敢死小分队。”
是楼筱宁说了让他暂任地面队长,这一决定也得到指挥中心那边通爷的同意,众人都懂有能力不在年高的道理,小旭虽然年仅13岁,但在以往和最近都表现出了极高的判断力和决策力,所以暂任队长是可行的。
相比这种事情,他们见过太多真正诡怪得无法言说、无法理解的事物,没有人对此大惊小怪。
可是现在,孔雀真是等不下去了,急呼道:“小旭,就算我们不下去墓室增援,也要在地面做些什么吧?”就连与她一体的凯瑟琳也感受着这份焦急:“总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
“有,那就是等着。”小旭年少的面容上微无改变,有时候他的样子真像是仿生人,“我们落后我们的敌人太多了,每一步都被牵着鼻子走,甚至连我们现在的行动,也都在敌人的计算当中,它们用不着设下小陷阱,这整个石化病就是陷阱。但它们始终是一些凡人,是凡人就有能力的局限性。”
小旭看了看哑然的孔雀,又看看其他人,“它们搞的仪式还是仪式,不会因为它们计算得更多、更慎密、更年老就能突破那些基础限制。凡是仪式对于场地布置都有各种要求,不能破坏,否则就断了与神力的连系了。”
“所以我判定,敌人不会设那种普通陷阱。”小旭说着望向那条尽头被地下水淹没的石梯通道,“让墓室崩塌把闯入者压死,那样只会把仪式本身也破坏了。它们不会弄会导致很大物理动静的陷阱,而是使用精神压力一类试图把闯入者压垮,使之也成为祭品的一部分。这就给了我们机会,只要我们的人员能顶住压力,在那样的精神冲击下,依然能把仪式祭品运出来。”
小旭顿了顿,“所谓神明,是超越了凡人的力量,并不能以人性去揣度。仪式与神明之间,我想很多时候只是像触发了一种自动程序而已,神明不在乎甚至不知道这场仪式,你给了祭品,就得到力量;但如果你给了祭品后又把祭品收回去,那就不只是仪式崩塌的事情了,程序应该会有着反噬的设置,否则不会借用神力都使自身精神受侵蚀。
我们每搬出一具遗体,每夺走一份祭品,举行仪式本身的祭司与信众就会多受一分反噬,整个仪式都被削弱一分。到了那个时候,我们的敌人就会不得不采取更激进、更冒险的决战手段,而我们也有了机会从正面击破它们。”
“那么……如果这样,为了破坏仪式,”孔雀若有明白,但又疑惑,“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把这里炸平?”
“那种行为恐怕会成为仪式本身的一部分祭品,不确定性太大,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冒险尝试。因为在这里,没有洪灾才是灾难。如果你要破灭一场大火,你不能用火去灭;如果你想让洪水平息,也不能掀起风暴。仪式呼唤的就是风暴。”
“那夺走献品的我们,就不会遭到反噬吗?”这回是凯瑟琳疑问。
“我们跟仪式的源泉力量没有连系,我们只是以可行的方式去把它破坏。何况,小公羊之神也好,黑山羊也好,对于现在的这里也许只是程序反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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