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夹着沙砾,漫卷漠野,所到之处天地变色。
透过结界时而可见夹杂于沙暴中一闪而过的枯干朽木,竟然是有植物的吗?!
桑夏奇怪地看向早已被掳飞向远处的物体,心中有些震惊。
五天了,五天以来除了遇上那队骆驼客以外,连只蚂蚁都没见着,别说是植物树木了。
扶苏额间的灵树印记汩汩溢出灵力填补着被沙砾击打得已经极其薄弱的结界,他很清楚一点,宁可不计灵力损耗,也不能让两人陷入僵局。
桑夏摒着气紧紧皱着眉看向沙暴深处,扶苏全力应对一刻不停的沙砾攻击,完全顾不上观察她此时的神情。
布风鸟歪着脑袋站在桑夏脚边,睁着鸟眼似也在看结界外的奇异景象。
桑夏的眉头皱得拧到了一处,闭上侧耳听着什么。
耳畔除了沙沙作响的磨励之声外,便是狂风的呼啸声,别无其它。就是扶苏也无法听到除这些声音之外的响动。
“扶苏!”桑夏睁开眼凝声说,“有人!”
有人?!在这漠野之地走了五天,除了骆驼商队再没遇到别的,但桑夏不会没头没脑说这种话的。
扶苏神情一凛,“在哪里?”
指着一个方向,桑夏语气焦急,“你听。有人的叫声。”
扶苏闭上眼,侧耳细听。
透过层层沙砾风声,似乎隐隐确有呼叫声。扭头看向她,在她眼神中读懂了意思。
二话不说,额间的灵树印记继续释出灵力修补着结界,顶着沙暴奋力前行。
没有办法更快,灵力织就的结界可能跟随施放灵力者行动。
但根本快不了,更何况还是在这能量庞大的沙暴之中。
声音本就微弱还被风吹散了多半,很勉强地判断出方向,大约走了几分钟,以最快的速度,扶苏毫无保留地灵力狂放,在移动了将近几十公里后接近声音的来处。
沙丘统统被堆平,并且以他的目力都看不清沙暴中十米开外的地方究竟是何种模样。
“就在这儿。”桑夏拧紧眉头两眼发亮,指着前方平整的黄沙地。
“在底下?”扶苏脸上的神色越发严峻了,桑夏点点头。
两人互视一眼便再没有多的说话,迅速来到埋着声音的地方。灵力透过结界探向深深的沙地底下,果然,声音的来源就是这里。
此时沙暴的威力渐弱了一些,扶苏闭目额间灵树印记骤然明亮起来。
天地间、沙暴中,凭空出现一棵巨大的金色灵力之树,枝干缓缓向上拔起,带出被尘土沙砾埋于深深底部的两辆越野车。
沙暴在撞上灵力之树后纷纷被排开,两辆越野车里的人奄奄一息惊恐万分地看向周遭。
他们看不见灵力的形态,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将车子提了起来,他们出离了被活埋的境地。
是挖机?吊机?起重机?
不可能,沙漠里不会有这种东西的。
两辆越野车里的人,看不见隐于结界中的扶苏与桑夏,也看不到救出自己的灵树。
只觉得这可能是神明奇迹,总之,自己得救了。
但沙暴显然还没有完全褪去,威力仍在。
就算是普通人类也能听到沙砾击打在灵力上的声音。
这是实质产生的能力互撞,声音也是真实产生的。
惊恐、绝望,接着是被救起的惊愕、庆幸,然后是再次面对沙暴之威的担忧、恐惧…
“oodhelpus.”
人类在面对完全无可抗力之时,唯有期盼他们根本不曾见过的神明来搭救。
生,谁都不愿就此被掩埋。
掩埋在荒漠之中,也许现也无人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等待他们的,或许将是未来的某一天被风吹去沙砾之后曝露于漠野的尸骸。
“他们在说什么?”
先前只是听到有人的呼叫声,听不清说些什么,而此时听清了,桑夏却完全不明白他们所说语言的意思。
扶苏凝神抵抗最后的沙暴之威,能量一点一点渐渐弱下来了,看来,这场沙暴即将过去。
始终未睁开双眼,只静静地回答她的问题,“他们在祈祷上帝救救他们。”
“上帝?什么是上帝。是皇帝吗?”桑夏的脑洞就算是在面对沙暴之威还是不减本色风采。
一阵无语,扶苏似笑非笑地答道:“上帝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的神。”
“哦!”桑夏若有所思点点头,没一会儿很不高兴地说道:“上不上帝的反正我是没见过,不过救了他们总不能这便宜让那个什么帝的占了去。”
扶苏终于睁开双眼,看了看桑夏,真正气到笑。
“我们救人是为了让人记住我们吗?你是想让他们感恩戴德?还是…”
“我说你这个人就是这么矫情,”话没说完便被无情打断了,桑夏一脸不屑地挥挥手,“龙卷风眼过去了,沙暴很快就要散去了。”
扶苏点头,能量已经很弱了,他能感受到。轻出一气,有些无奈。
真心是亏,遇上沙暴也则罢了,结果还要将埋于深沙底的人救出来。可不是消耗了不该无端浪费的灵力嘛,不过想到救了人,这点灵力也就不值一提了。
算了,耗就耗了。人命要紧。
越野车里的人全都双手紧紧攥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反正桑夏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沙暴余威尽褪之时,天空仍是一片灰蒙,打眼望去昏黄一片,分不清是天是地还是沙。
恐怖的沙暴向远处肆虐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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