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信在铸币厂的临时指挥部内,得到了行动队传回的报告,几个民政部的主管和副主管都被拿下,并秘密关押后,陈信总算是放松了一点绷紧的神经。
这次行动中,陈信最怕出问题的就是这几个常年处在民政头把交椅上的家伙,他们掌管各自的部门少则3年,多则5年。
他们可以算是随着煊军一起崛起的,积累的人脉和力量绝对不可小视。
现在能够秘密抓捕成功,那就已经成功了至少一半了,剩下的,只要按照计划依次执行就好了。
放松下来的陈信,决定去送送几位老朋友。
换上一身朴素的军服,带着几名警卫,纵马来到了明州烈士公墓外很远的一处地方,陈信下马开始步行。
除了灵柩车外,任何人都不能在公墓附近纵马,这是规矩。
这里已经来了很多的人,陈信混在人群里,低调朴素的军装被大氅遮住,看不到领章,所以没有人认出他来。
走了大概10分钟,就来到了一片地势高亢的所在。
靠近一处小山,在四面平坦的地方用石头砌起来了一圈艾墙,只有一个拱门可以通行。
四周有很多士兵端着拧上了刺刀的二年式火绳枪在站岗,亮闪闪的刺刀很有威慑力。
进了拱门,就能看见小山上有一个以花岗岩雕刻成的石壁,上面写着明州烈士公墓几个大字。
人群慢慢的汇聚,没有哀乐,没有锣鼓、唢呐的吹打,没有和尚道士嗡嗡的念经声,也没有女人的哭嚎。
六马拉着的灵柩到来,让现场出现了一丝混乱,基本上懂行的人都知道,这是天子才能享受的礼仪,现在居然用在了一个普通士兵的身上,谁能不震撼呢。
随着军号的响起,人群微微的骚动被压制住了。
十几名军官和士兵一起走上前去,共同发力抬起了那沉重的灵柩,然后以正步的方式,慢慢把灵柩抬到了墓碑前。
然后灵柩护送人员上前,把盖在灵柩上的军旗平平拿起,与腰平齐。
今天被安葬人所在连队的连长出席,开始念悼词。
陈信的心思完全不在台上正念着的悼词上面,只有深深的惋惜。
现在下葬的,是一名很早就跟随陈信的老兵,他姓王,是一名士官长军衔的排长。
是在进攻朝鲜之前,就参加煊军的老人了。
本来,按照资历来排序,老王怎么也能混个民兵部队的中队长,或者是野战部队的连长什么的职务。
可就是因为老王无论怎么学,就是需我不会认字,没办法学习学习新知识,看不懂书面命令,所以一直没有被提升。
他,是一个老派的旧军人和新式军人的矛盾混合体。
他喜欢打骂士兵,训练场上动粗是家常便饭,战场上提刀子砍逃兵也是丝毫不手软。
可是他也最是爱护士兵,从不会窃取功劳,打压能人,只要立了功,他就给手下争的提士官、军官的名额,从他手下走出去的军官至少有十三名,是他手下人数的三成。
他还喜欢找上级软磨硬泡的不断给属下们争取利益,补给的优先权、运输的舒适性、立功人员的假期,所有所有只要是对手下好的东西,他就会去争,从来不害怕受到批评或者是得罪其他长官。
一旦打起仗来,他永远顶在最前面,从不后撤一步。
虽然喜欢打骂士兵,可是,却一直受到所有人的尊敬。
就在战争爆发前,自己到部队视察的时候,还找老王聊过天,听他不断的骂着那些新兵蛋子。
当时自己已经决定,等到这一仗打完了,就把老王调到自己的警卫部队去。
老王的陨落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让陈信都有些措手不及。
就在陈信回忆着老王过往生平的时候,老王的连长,已经念完了悼词。
灵柩在绳索的牵引下,慢慢的放进了墓穴中。
“举枪,放。”
七名被选出来的士兵代表同时举着四年式步枪对空击发,然后拉动枪栓,倒出铜壳,再放入一枚空包弹。
如是三次,清脆的枪声送别着战友,四周一片寂静。
熄灯号缓缓吹响,所有人都开始动容、流泪。
当初在苗景辉战死的时候,陈信就发誓,再也不会落泪了,所以,此时他仰头向着天空,紧紧闭着双目,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一名煊军的高级军官,走到灵柩护送人员那里,在几人的帮助下叠好了军旗,送到了老王家属的身边,开始劝慰老王的家人。
陈信没有过去打扰,因为是自己带着老太太的儿子出征的,自己这个统帅回来了,而老太太却永远失去了一个儿子,陈信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又有什么脸面去说。
陈信就静静的待在这里,看着那一座新的墓碑,久久无语。
等到人群开始散去的时候,陈信戴上了自己的军帽,压低帽檐。
掠过正在散去的人群,来到了墓碑旁边。
“老兄弟啊,我来看你了。”
从口袋里掏出一壶酒来,给老王敬上“老王,我知道,你是个酒虫,今天我拿了一壶酒厂藏了5年的好酒来看你。
别看你总是闯祸、骂这个骂那个的,还总有些讲武堂出来的军官说你是个旧式的兵痞。
可是,我知道,你是个真正的军人。
我还记得在我下达了军中禁酒令后,你就再也没喝过一滴酒。
对于参谋部下发的军事操典,全军中执行最认真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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