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那位妖月宫主吗?”
明知道她听见了,牧天还是重复了一遍。
“牧兄说笑了,我与他只是好友,并无儿女私情。”
阮九舞语气平淡,胸口却“砰砰”跳得厉害。
不得不说,牧天实在太能洞察人心了。
这种被看得一清二楚的感觉,真的很不踏实。
对于她的说辞,牧天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便不再提及此事。
阮九舞又与他寒暄几句,提出自己还要回家收拾行囊,就先行离去了。
空中的乌云浓密而沉闷,一阵阵凉风呼啸吹过,难以想象的大雨似乎随时都会降临。
牧天将阮九舞送到剑隐阁门口,看着那消失在街道尽头的纤瘦身影,脸上的笑意渐渐僵住。
“阮九舞,你……不可以喜欢他。”
**********
她回到住处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说来也巧,走了一路都没落下半个雨点,可在踏入大门的那一刻,大雨瞬间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敲在屋檐上,将宁静的宅院显得愈发寂寥。
她快步走进卧房,所幸,除了两鬓的发丝被雨水沾湿,身上的衣衫勉强还算干爽。
屋内点着昏黄的油灯,悯月已经变回本体,正蜷缩在床尾酣睡,一尘不染的白色狐尾包裹住他的半个身子,鼻间隐隐传出细微的呼吸声。
她走上前,将被子轻轻盖在悯月身上,起身的时候随手落下了帷幔。
她不知道被控制思想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是看这小家伙之前疲惫的模样,应该很难受吧。
不知不觉间,悯月已经成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看着他难过,她会很心疼,就像以前对月和一样。
隔着帷幔,阮九舞轻声呢喃:“对不起,都是我连累的你……再给我些时间,我不会再让你们再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确定悯月依旧睡得香甜,她才转身离开,拿出帕子擦拭起发丝间的雨水。
当不经意触碰到束发的发带时,她的动作不禁一滞,那张风华绝代的俊冷容颜又浮现在脑海中。
夜澈。
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回到半月宫,见到斯雨了吧。
摇了摇头,她来到铜镜前坐下,顺手将发带取下,细滑柔顺的青丝顿时倾泻散落,在油灯的映衬上,泛着暖黄的光泽。
随意地将发丝别至耳后,未施粉黛的面庞清纯精致,流光熠熠的凤眸柔美妖艳。
自从知道身世真相后,她才终于清楚自己的眉眼间为何总有一丝妖媚之气。
狐族的人似乎都是这般,娘亲如此,悯月也如此。
这时她手中的发带银芒闪烁,不断渗出刺骨的寒意,一下下扎着她的掌心。
夜澈临行前的叮嘱又在耳旁响起——
“若你遇到性命攸关的危险,就将血滴入这截闪电中。”
夜澈……很在乎她的安危吗?
他是担心自己出了意外不能帮他寻找幽寐呢,还是……单纯地关心自己?
“阮九舞,清醒一点,不要乱想了……”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拍了拍脸颊,将银色发带放在铜镜前,起身来到屋外的长廊。
连成线的大雨丝毫没有停下的征兆,空气中的凉意让她精神一震。
她与夜澈相识于一场大雨过后,没想到再次分离,场景竟如此相似。
如今夜澈与青影都不在了,本就安静的宅子显得愈发寂静。
明日,连她也要离开了。
前路漫漫,她不清楚等着她的是什么。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的人生,即将开始新的征程。
**********
翌日清晨,大雨停歇,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独有的清新。
阮九舞简单地收拾了行囊,与悯月早早出了门。
这间宅院是租置的,临走之前,她还是决定与原主人交代一声。
待忙完一切赶到剑隐阁的时候,已经日上中天。
张五行与亓官皖书早已做好准备随时出发,因为挂念着红岛,张五行没有耽搁片刻,一碰面就决定启程。
一行人刚刚走出剑隐阁,街上行人的议论声突然引起了阮九舞的注意。
“你听说了吗,林府出大事了!”
“当然听说了,这么大的事,早就传遍了!”
“唉,说来真是可怜,也不知道是天灾还是人祸啊!”
“难说啊,听说场面可吓人了!”
……
在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中,“林府”这两个字眼让阮九舞停下了脚步。
其余人见她停了下来,也跟着站住了脚。
“徒弟,怎么了?”张五行疑惑地问道。
“师父,请等我一下。”阮九舞抱歉地看了张五行一眼,快步向路边议论纷纷的人群走去。
“大哥,你们方才说林府出了大事,请问是什么事?”她对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问道。
中年人原本正与旁边的人聊得火热,转头看见阮九舞,顿时两眼发直,粗糙的脸颊竟有些微红。
“老王,人家这位,这位仙女问你话呢,咋不吱声呢!”一旁的同伴捅了捅中年人的胳膊,责怪地说道。
中年人定了定神,心想不是自己不争气啊,实在是活了半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女子啊。
咽了咽口水,他才对阮九舞说道:“是,是这样的,昨夜啊,一道巨雷劈中了林府的屋子,直接劈出了林老爷和林夫人的尸体!”
“什么……”
阮九舞愣在原地,耳边不断回响着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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