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过,借过!”盈澜儿一马当先,在人群里穿梭,韩临渊顾着李秉的手伤,只能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他本来不想让耽误时间来这走一遭,不过架不住李秉和盈澜儿实在好奇,最终说好只看看就走。
走到人群最前排,正好是江边。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石墩木桥,横跨于一里宽的汉江江面上。每五丈一个巨石桥墩立于涛涛江水中,桥墩间立复杂龙骨木架,面上铺厚实木板,又于两侧修简单栏杆。
桥面不算宽,半丈不到,仅能供一辆马车通行;在桥最中央的一段桥面,略微做宽,形成一个一丈宽的平台,以协调两边车驾避让之用。
今日里,汉江两岸的堤坝早已经围满百姓,桥正中的平台上,站的正是刚才在梁州城里那一队人。
盈澜儿指着江对岸,对李秉叫到:“你看对岸,也有一座紫色城。”
这唐梁州城在汉江边上,隔江望过去,对面是汉代的汉中城的旧址,规模小些,城墙矮些,也破落些。不过这说来也巧,汉朝嫌弃褒国旧城太小,在汉江对岸修了新城;结果到了隋朝,隋炀帝又嫌旧城残破,也修回了一座新城,正好又落回了褒国城池旧址。
两座紫色城池,一大一小,一新一旧,隔江相望。
“早就听说这‘百年桥’的规模宏大,今天也算是见过了!”韩临渊睥睨这一里长的木桥,又道:“大江之上,多用浮桥铁索,像这么长的木桥,整个大唐也没几个。”
“这桥叫‘百年桥’?有什么说法吗?”李秉问道。
“汉朝时候,刘邦以汉中为据点,为了方便百姓,修了一座铁索浮桥,工程甚大,也是经久耐用。不过浮桥毕竟是浮桥,发了大水,就经常被冲毁,来年又要耗资去修。
前朝的时候,隋文帝修了新城,也想修座新桥。于是就在每年枯水期,拦腰截断江面,埋置桥墩,一开始工程很快,五年时间就修了前一半的桥墩。
原以为这桥能很快修成,结果皇帝驾崩,隋炀帝登基,喜好江南,就断了汉江这桥的拨款。
可这桥修了一半,梁州的百姓等不及,便自己筹钱,从江对岸开始修另一半,原本也挺快,可惜修到一半,发了大水,不仅冲毁了堤坝,两岸的桥墩冲毁了几个。
再之后,前朝战乱,这个修桥的事情就一直搁置了下来,两岸百姓依旧用浮桥通行。
知道贞观年间,朝廷又拨了钱粮来修这入蜀必经之桥。等修好那一年,距离开修时,正好百年,所以这桥就叫做‘百年桥’。”
盈澜儿又道:“前朝就是好大喜功。你看这江有宽有窄,这桥偏偏挑最宽的地方修,要是再窄处修,说不定早就修好了。”
韩临渊还没说话,倒是旁边一个身宽体胖的大娘没好声气的对着盈澜儿嚷到:“就你懂!窄的地方,水又深又急,不说修不好修,那不一发大水就给冲了啊!”
说完她又瞪了站在一边的李秉和韩临渊:“你们三个唧唧咋咋,我连宫主说什么都听不清!别吵了!”
李秉这才回过神来,扫视一圈,似乎周围的人对自己的目光很是嫌弃,当下不再说话,微微致歉。
这话音停了,重新注视桥面,才瞧见刺史大人身边,已经多了个紫袍老者,应当是这大娘口中的‘褒教宫主’了。
他距两岸有百里之远,可这些百姓还是能听见他的祝祷词,连李秉三人都能觉察出来,这一字一句中的内力之深厚。
“他是在祭什么啊?”盈澜儿听的不明不白,低声问到韩临渊。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河神吧!”韩临渊说完,还比划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却听身边一个小哥低声说道:“不是河神,是水龙神!我们褒教只有三个神明,水龙神,山龙神和天龙神。今天是水龙神的寿辰,刺史大人和宫主在祈祷今年无旱灾、无水灾,能有个好收成。”
言语间,褒教宫主的祭词已经念完,要请上祭品了。
“请五牲五谷!”刺史大人上前一步,站在栏杆前,跪拜行礼。
所谓五牲,是猪、鸡、鸭(或鹅)、魚、蛋;而五谷,则是稻、黍、稷、麦、菽。
只见三十个紫衣弟子从平台走出,分列两队,走向两岸,每到一个桥墩,便停下一人,这三十之数,正好对应三十个桥墩。他们手中,端着黄花梨的托盘,盘上放着祭品,用紫布遮盖。
盈澜儿和李秉原本正看在兴头上。脸色忽然大变。互相对视一眼,略有疑惑。
那紫衣弟子中的一人,正是先前在子午宗见过的——象尊者!
那小哥见到这些人将祭品投入江中,又对三人说到:“能端着祭品的,都是褒教内门弟子中最出色的人。你看他们袖口上,是三道白纹,就是三纹弟子了。是内门中除了宫主、六位‘飞尊上人’、还有十二阁主以外,最尊贵的。”
“我哥哥已经是二纹弟子了,说不定明年,他也能着,很是自豪,李秉也只得赔笑。
韩临渊看两人表情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拉着两人就往外走:“这次是为你的事情出来的。可不能惹上半点麻烦,我们先走!”
李秉也捉摸不透褒教和融教的关系,思来想去,还是跟韩临渊离开,毕竟再过二十来天,又是月圆,这种日子,还是早日到头的好。
待三人离开,在他们背后不远的地方,一个戴着白色面纱的姑娘,低声说道:“他们走了!要跟上吗?”
这姑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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