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
叮铃,叮铃。
剑锋所指,一阵风过,吹的花圃边的铃铛花叮叮作响。
哗哗,两剑,又是引得地上尘土打成旋儿,落叶团成一团。
“好好好!秉儿哥,这招‘概日凌云’打的越来越有气势了。”安子一边拍手叫好,一边从石桌上跳下来。“当初看这个《阳月剑诀》觉得也只是一般般,谁知道这一整套十一招练起来,居然这么厉害。进可攻,退可守。”
李秉收了势,拿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这剑法原本就没有心法,只有剑招,可是越练我的真气越充盈,特别是这几天,感觉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打完一遍,还想再打,根本不想停下!”
“你瞧你瞧,又用袖子抹汗。”安子抖手指着李秉:“说什么来着,人家姜崇景就从来不用袖子擦汗。可讲究呢!”
“不擦就不擦,我也有汗巾。”李秉掏出袖口里的汗巾,扭扭捏捏假模假样在头上点了点,捏着嗓子:“怎么样,这样是不是儒雅了很多。”
一句话说出来,两人都噗嗤笑出声来。
“哎哎哎,人家姜大哥哪有这么做作。”
李秉刚想再把《阳月剑诀》从头到尾打一遍,却被盈澜儿隔着窗户喊了一声:“诶,你们练完了没有啊!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剑,还没练够啊,开饭了,开饭了,快来啊!”
五人围坐一桌,桌子上都是盈澜儿的手艺,五颜六色一大桌,不知道味道如何,色和香都无可挑剔。
“今天已是十四日了,明日就到了约定‘药毒之争’之期。也不知道千花杏坊到底准备的怎么样了。”盈澜儿看着姜崇景问道:“崇景哥哥,你说这药毒之争胜负之数几何呀,要是千花杏坊输了,会不会……会不会影响到给清语姐姐看诊啊?”
姜崇景低头吃饭,心思颇重,盈澜儿的担忧亦是他的担忧:“毒学派我了解的也不多。明日我也去助拳,总不能看着千花杏坊输了。到时候要是真的有点什么事情,我也得保护千花杏坊坊主的安全,有她在,清语才有的医。”
原本欢谐的氛围,转瞬就铺上了一层阴霾。
不光是这客居“甘棠院”,整个千花杏坊也变得压抑起来。
层云遮蔽,满空不见星,只有一轮月亮挂在空中。快到十五,这月亮是格外的圆。
半夜,一层银光撒在地上,转而又见了白。今冬第一场雪就这么下起雪了,浅浅的盖了一层,恰好在石子路上铺了一层,石子淹没一半,露出一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各房各院都吹了灯,只有几个值守的弟子,守着各个门廊。
咚咚!咚咚!
两声瓷器落地的声响从李秉房里传来。
停了没多久,又是两声闷响,像是桌椅板凳倒地的声音。
安子睡眼惺忪,把皮褂子披在身上,掌着油灯走到李秉的房间,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整个房间的摆件被扔的到处都是,两个木凳已经被劈成木屑,李秉只穿着内襟,衣衫不整,站在墙壁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双手死死捏着一条木凳的腿,手指把木头已经被抓的凹陷进去。
看到门口的烛台,李秉猛然回头——面容扭曲,眸眦凶恶,双颊憋的通红,像烙铁一般。不知道是否因为剧痛,他的身体猛然偶尔抽搐一下。
瞧见来人是安子,他丢了手里的木棍,踉踉跄跄走向安子,显得极为难受,走路也是踉跄。不出两步,实在是支撑不住,身子瘫软下去。
安子眼疾手快,丢了烛台,三两步轻功跨出,伸手扶他。
李秉倒在安子怀里,面容扭曲。他双手抓住安子双臂,安子只觉得胳膊上传来一阵痛,好像骨头都要被他捏断,忍不住痛叫一声。
他低头看李秉,似乎秉儿哥情况更加糟糕。他整个脸被憋的青筋暴起,额头上的血管已经扎成虬状,瞳孔放大,周围的眼白几乎要变成血红。
“安子……我……我好难受啊!”
安子觉得手臂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
他身材瘦小,抱不动李秉,只能将就着让他倒在自己怀里。此时他六神无主,又极为害怕,连忙转头,发疯般的向着院外大声呼救:
“澜儿姐姐!姜大哥!快出来!秉儿哥出事了!”
“澜儿姐姐!姜大哥!快出来!秉儿哥出事了!”
“澜儿姐姐!姜大哥!你们快出来啊!秉儿哥出事了!”
一连三声,带着哭腔,声嘶力竭!
没想到安子第一个看见的人,却是当夜当值的芣苡姑娘。
她从院子外跑进来,一眼就瞧见了安子,也顾不上淑女仪态,奔着跑进李秉房间。
“天呐!这是怎么了?”她看见李秉的面容,也被吓了一跳。
“我……我不知道啊!前半夜还好好的,我们还有说有笑的。这才过了两个时辰,大家也都刚睡下,就忽然成了这样了。”安子看着怀里的李秉好似昏迷了,连忙拍他的脸:“秉儿哥!你……你……你别死啊!快醒醒!快醒醒。”
他被吓得不轻,说话之时,已是颤音。两抹担心害怕的泪水顺着脸颊滴到李秉脸上。
李秉醒过来,依旧极为难受,咬牙切齿,脸庞依旧憋的彤红。额头上扎成虬状的血管,颜色从青紫反而变得有些殷红起来,鼻孔里也似乎开始流血。
“快,先把他让在床上,让我切一切脉。”芣苡姑娘这些年见的病患也不少,还是能稳住,给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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