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然去了一趟青梨园,回来找宁独的时候满脸愤怒。
“少爷,你就会扯谎!哪有什么好东西!我一去青梨园,那扁老头就拿了百八十根针扎我,直接把我扎成了个刺猬!我再也不信你的鬼话了!”胡然气愤地说着,转而又变成了满脸的愁苦。
“唉!少爷啊,那扁老头也要我在这青藤园待着,绝不能擅自出去,否则就不让我在他那学了。我想一走了之,却又狠不下那个心了。难道咱俩真的要一直待在这青藤园里吗?”扁士寒扎胡然是为了封住她身上的元气波动,不让胡然出去更是为了保护好她。
宁独望着萤雪湖的冰面发愣,好久之后才留意到胡然,有些痴痴地说道:“你说什么来着?”
“我说走啊!”胡然扯着嗓门大喊,生怕宁独听不见。
“去哪?”
“回家啊!”
“扁教习没有让你在这吗?”
“有啊。”
“那为什么要回家?”
胡然鄙夷地看了宁独一眼,说道:“少爷你莫不是真的傻了?不回家拿东西我们怎么在这住?”
“哦哦,还要回家搬东西。”
别的东西都好说,唯独胡然的银票跟各种票据是她不能落在任何地方的,她必须牢牢地将其看护住才行,否则她是寝食难安,什么事情都干不成,而这件事也必须由她自己做才成。
宁独答应了一声,就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唉!”胡然自顾地叹了一声,拉着宁独向前走去。
商冲古展现出的两剑同为“飞花无影”,却是两种不同的能力,一种是超越了一叶断湖的快,一种是无法抵挡的虚幻。如果真的能够领悟这两剑,那么宁独面对任何的见山境都有几分底气。
可是这两剑,又岂是那么好学的?
“如何才能无拘无束?无拘,无束……”宁独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商冲古施展剑招时的元气流转,细细地琢磨每一个细节,手上的元气凝起又散去、凝起又散去……
胡然掀开窗帘,留恋地看着外面的景色,恐怕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机会再看见了。
“少爷,下雪了啊!”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天空开始飘落下小雪。
宁独只顾想着剑,也没听到胡然说的,更留意不到窗外的雪。胡然见少爷也不理自己,便顾自趴在窗户口,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雪。
马车在瓜柳胡同停下,宁独下了马车,抬头一看,疑惑地问道:“怎么下雪了?”
“都下了好一阵了。”胡然白眼说道,也不管宁独,径直回到家里去收拾她的财宝去了。宁独也没有什么好拿的,也就拿了两身衣服就在门口等着胡然。
片刻的时间,地面就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宁独望着与夜色逐渐叠合在一起的雪色发愣。
“走啊,少爷!”胡然来来回回十几趟,车夫又找了一辆马车才能够拉走。宁独还是没有听到胡然的话,立成了个雪人。
胡然忍不住笑了起来,踮起脚帮宁独抚了抚头顶的雪,又掸下了肩膀的雪,用手在宁独眼前挥了挥。
宁独看了看胡然,笑了笑。
“走吧,少爷。”虽说胡然不情愿搬到青藤园里暂住一段时间,但是只要能跟少爷待在一起,她还是可以接受。
“好,我们走。”宁独原本是可以在家里再住上一晚的,想来商教习也不会过分苛责,但他还是想要去青藤园。
修行,对一些人来说很难,对一些人来说却也很有趣。
宁独呼出了一口热气,登上了马车,向着青藤园驶去。路上跟胡然在路边的一家羊汤馆吃了一顿,裹紧了衣服,去了青藤园。
“少爷,门口那好像有个人。”胡然站在巷子口向里望去,远远地就看见门口灯笼下有个模糊的人影,其身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雪,不仔细看还真的辨认不出这就是个人来。
宁独一路上都在想他的剑,胡然提醒后他才向前望去。
“怎么会有人?”胡然疑惑地问着,跟着宁独一同走向前。
一个约莫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头上戴着的皮帽有着多道缝合的痕迹,身上穿着青黑色的棉袄,上面的破洞露着发黑的棉花,脚上还穿着一双单鞋。他斜躺在青藤园的门口,抄手抱在胸前,怀里还有一根串冰糖葫芦的草棍,双腿蜷曲,整个人缩成一团,脸色发青,也不知是睡了过去,还是冻得晕了过去。
宁独走上前去,试了试那位大伯的体温,迅速地在其身上搓了起来。一刻的时间后,那位大伯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会。
“喂,你醒醒啊,再在这里待下去,你是会冻死的。”胡然摇着对方,在其耳边说道。
面容憨厚的老赵缓缓地睁开眼,先是看到微弱的光,然后才慢慢看清宁独跟胡然,本能地说了起来:“这位少爷跟小姐,要不要买串冰糖葫芦?今年的新山楂,都去了核,今年的新芝麻,都炒得香,糖也是南方来的新糖。做出来的这冰糖葫芦绝对是咱天都里第一流的,少爷跟小姐要不要买上一串啊?”这套说辞,是他费尽脑汁才想出来的,一天里不知说了多少遍,早就烂熟于心,否则以他这笨嘴还真的说不出。
然而,当老赵准备用冻僵的手取下一串冰糖葫芦时,却发现那冰糖葫芦上都已落了雪,即便他做的再好,恐怕也卖不出去了,彻底愣住,顾自呢喃起来:“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原来你是个卖冰糖葫芦的。”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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