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湖心最近的那处小楼里,突然安静了,好似远处爆裂般的声音没有侵透过丁点来。可能是夜逐渐深了,屋子里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坐在椅子上的人嘴角露出了笑,说道:“有意思。”
对主人来说有意思,对仆从来说就未必有意思了。他们想起见过的种种,立马觉得透体彻寒。
原本万无一失的事情,现在出现了纰漏,甚至可能演变成最不想看到的结果。事情已经成了脱缰野马,无人能够掌控。
“属下前去……”
“你去干什么?”椅子上的人挑眉问道,声音里透着一股冷。
“属下该死。”
椅子上的人暂时没有什么兴趣去管这些小事情,他看着桌子上的镜子,嘴角上的笑一直散不去。
镜子里的景象,湖面上正在发生的事情,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四周的人再三定了定心神,尽量不将目光放在镜子上跟远处的湖面上。虽然他们站着的位置没有变,但是他们的心思已经完全变了。
……
恐怕谁都没有想到宁独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众人面前,发生的一切也都似乎有了一个合乎情理的解释。
“这就是鱼龙街设下的局,让我们自投罗网!宁独自始至终都知道我们!放出这么一个消息引诱我们上钩!”
“那个所谓的剑七根本就不存在!自始至终都只有宁独一个人!真是好大一个谎!”
倘若剑七就是宁独假冒的,那么傀儡身上所解释不通的地方也就都能够解释得通了。
傀儡一直都携带着宁独的元气,得以从一开始乘船就瞒过众人。而宁独与傀儡之间的掉包,应该就是乘马车到方圆市的路上,那具傀儡替代了宁独,宁独则留在了马车上。当宁独假冒剑七出现时,操控傀儡进行战斗的人正是宁独,宁独与“剑七”的一场战斗只要操控得当,完全可以骗得过众人。
“难怪先前宁独与剑七的战斗都是一招一招、一来一回的,根本没有直接对战的时候!招式全部都是宁独一人施展出来的!”
“真是好大的野心,竟然想把所有人都杀死在这里!”
“不过只是个地下势力的鱼龙街竟然如此猖狂,也不怕撑破了肚子!”
众人心有余悸的同时也有着怒火,但此时可不是一个立马发作的好时机。
是战,还是退?
面对底气十足的宣战,以及早已经有所预谋的埋伏,再继续战下去一切都是未知。
然而,只有三艘船调头离开,剩下的人心有犹豫,却并未舍得就此离开。经历了一系列的生死才到了这一步,断没有让人三言两语就吓回去的理由。就算是退,也要摸清楚宁独的虚实再说。
“飞哥,我怎么听着好像是我们被包围了呢?”瘦猴摸着脑袋说道。“不过眼前也只有这一艘船一个人啊,莫不是他一个人来包围我们?”
“闭嘴!”飞哥需要全神盯着宁独,腾不出受来打瘦猴的脑袋,且给瘦猴记着,等以后一并找回来。
“鱼龙街绝对没有剩余的力量了,宁独也不过是一个行难境,就算他再强又能强到哪里去?四周没有多余的人了,他一个人又能掀起什么大浪,是不是在唱空城计也说不准!”恐怕多数人都是这般想着,所以才没有立刻离开。
“这么看来,诸位还想继续打下去了。”小舟里再次传出了宁独的声音。
从一开始,宁独就靠着他那强大的洞观感知着这些人的举动是否带着杀意,在春风烈雨落下时,他就避开了那些从未展露过杀意甚至出手帮助过自己的。而此时还留下的,不用多说,都是冲着他来的。
“看来想要抓我杀我的,不止两三伙人。”洞观着眼前的人,宁独心中有了主意。
狄龙九看了虬髯大汉一眼,有了退意。虬髯大汉却眼神冷酷,并没有半分退意,显然任何事情都不能再改变他的决定。
“已经缠斗了这么久,有了太多的不确定,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要是再拖延下去,你我二人的性命恐怕都得留在这了!”狄龙九慎重无比地说道。
“富贵险中求!”虬髯大汉封住了臂膀的伤口,咬着牙说道。
“延承坦!你莫不是疯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现在就走?就这样回去交差?回去禀报说眼睁睁地看着宁独从眼前离开了?”
“最起码退到后面,等这里争斗完了再说!”比起螳螂,所有人都愿意当黄雀。
延承坦嗤笑一声,说道:“狄龙九,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这个时候怎么比我还糊涂!抱着跟你一样想法的人有多少?你我二人恐怕早已被调查清清楚楚,以目前的局面看,如若你我独自面对鱼龙街还有多少胜算?为今之计,只有破釜沉船,殊死一搏!”
狄龙九原本还想再争辩,却明白此时再有分歧那便什么都做不成了,当下心一横,不再考虑什么退路不退路的,势必要将宁独夺到手,哪怕只是一具尸体。然而不等他们俩有什么动作,远处就有了强烈的元气波动。
飞哥盯着宁独,体内的元气突然爆发开来。
“既然你就是宁独,那就把命拿来吧!”
不同于狄龙九跟延承坦,飞哥的目的就是单纯地杀死宁独,所以他不需要犹豫。
众人心中微惊,立时将目光全部放在了飞哥身上。
宁独比任何人都先感知到飞哥的动作,所以他膝上的春风剑早已经飞了出去。
“你一个行难境,又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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