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雪湖的论战,最终以白鹿院的“内忧重于外患,十年在清河海”获胜。然而,最受瞩目的白一士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人们对其的揣测不由变得更加极端。传闻中的榜首,或许跟青藤园的一样名不副实。
白鹿院的人吃过午饭就离去了,青藤园的学生开始了漫长且杂乱的讨论,一如输牌后大声论说当初如何如何就能赢了,成了一片燥人的杂音。
上午的课被耽搁了,司马峨的课在午后继续。午后的课开始的比较晚,有部分人提前到来,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论着。
“我看到了那个白一士,除了清秀些,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整个论战,他也都像个学生似的现在一旁听着,不敢发一言,更没什么论断。我看他也有些名过其实了。”
“你当白鹿院的人都是傻子吗?六科甲甲,你用脚指头想想这到底有多难!岂不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那样的人,根本就不是我等能够评价的,老老实实做好本分就可以了,评价他人作甚!”
“妄自菲薄!白一士就不是人了?他一出生就凌驾在我们之上了?就算他的天资确实远超常人,就没有缺点了吗?只会在这望而却步,却不敢迎难而上,谈何进步!”
“知道自己不如人了,不知奋进,却在这夸夸其谈,真是可笑!”
“……”
“哎——你们知道我今天中午吃完饭后,瞧见什么了吗?我瞧见——白一士在跟我们班的庞旧山以及那个新来的坐在一起吃饭,相谈甚欢!”
“当真?”
“那还有假?!就在萤雪湖那!”
“我说论战时候就有人喊白一士吃饭,原来是他们!”
“呵!原来人家根本不屑于跟我们说话,只愿意跟同类人交谈。我们这些连榜首都考不上的,连句话都说不上!人家啊,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庞旧山名不副实,新来的何德何能?”
“嘁!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不准,白一士真的也是个酒囊饭袋之徒。”
“没记错的话,那个新来的还跟冰鉴学长打赌来着,说他今天破二境!”众人的目光立刻向着冰鉴那里瞥去。
这一切话冰鉴都听在耳中,但他不为所动,只是端坐在此。上午的时候他隐隐感觉到了,宁独还在一境,今天是不可能破二境的。他现在只需要用平和的心态迎接胜利即可,再步步紧逼可就有失气度了。即便那是尊杀神,今天也要从青藤园滚出去了。
“冰鉴学长,今天就是你跟那个宁独打赌的最后期限,赌的是他能不能进二境?”
“宁独人在哪呢?怕是不敢来了!”
“破二境,他拿什么破?”
“咦——人家可正在跟两位榜首谈论天下大势,哪有工夫来搭理我们啊!哈哈哈哈……”
“滥竽充数的人,早就该扫出我们青藤园了!”
“那宁独不是在萤雪湖吗?我们去找他去,倒要看看这个被司马峨称为天赋最好的人,话都不屑于跟我们说的人,到底破了二境没有!”
“好!我们今日就好好看看这个天才!”众人积压了多日的愤懑,又加上败给白鹿院的羞恼,终于找到了一个爆发点。
冰鉴端坐着,心中一边提醒着自己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一边仍忍不住欣喜,将原本留在心头的恐惧冲散。
万众瞩目、万众追捧的感觉有很多人不屑,但是一旦尝试过了,就如同上瘾一般,绝对不想再放弃。
整个青梅园里,石枕溪不可比,陈难萍不可求,其他人又有谁还比自己更优秀呢?冰鉴又何尝不想独占鳌头呢?有时候,一步先,步步先。
“冰鉴学长,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不去。”冰鉴正襟危坐,面不改色。
“冰鉴学长,你是正主啊!你若是不去了,我们去了,也没什么理由。我们可不是去嘲笑,而是要真真正正战胜这不公才是!”
“对啊,对啊,我们就是要战胜这不公!”
众人一时间群情激奋,大有掀翻整个青藤园之势。
“好,那我就听诸位所言,去讨一个公平回来,对得起我们寒窗苦读,对得起青藤园之名,对得起这朗朗乾坤!”冰鉴拍地而起,神采飞扬。即便此时宁独还是昨晚那副模样,冰鉴也有信心战胜他。
“好!我们一起去!”
入夏的午后,格外使人疲倦,连鱼儿都不愿跃出水面,显得格外安静。然而一群人的昂首阔步,却打碎了这平静。
庞旧山远远地瞧见了冰鉴一行人,看出了对方的不善,他看了一眼宁独,对胡然说道:“照顾好宁哥。”关于那个很无聊的赌约,他也是知道的。
胡然一直都在看着突然间就呆若木鸡的宁独,听到庞旧山的话也只是点了点头。
露出微笑,庞旧山迎上冰鉴等人。
“诸位学长,不知要去往何处啊?”
“庞旧山,几天不在学园,倒是长了目中无人的本事!就凭你一个人,也想拦住我们这一群人?”不用冰鉴去说,自有人愤然说着。
“我怎么拦住诸位了?莫非你眼里只有我,非要走在我面前不可?不好意思了,我可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你也不用想着引起我的注意。再者,我眼里也没有你。我只是问诸位到哪里去,不愿意说便走开,我给诸位让让路。”庞旧山笑着闪到了一边,让出了大路。
“好一张利口!可话只是用来说的,不是用来证明的。你能证明你有青藤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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