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披头散发,长长的黑发把面目遮住,脸上污渍明显,身上原本昂贵的绸缎,此刻哪里它原先的光鲜。
在监狱中,不都是身着囚服吗?这人怎么与众不同呢?
让储华逸吃惊的不仅仅是他的打扮,还有他的双眼。他看着储华逸,目光怨毒,这种感觉让储华逸感觉这人是在埋怨自己:我现在这样子都是你害的。
同时,临近的几个牢房中,那些牢狱前辈纷纷看着储华逸,相对而言,这些人的目光友善多了,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在储华逸来到大明朝之前,他们就已经进来了,所以见到监狱中出现了这么个奇怪人,心里疑问如同洪水般涌来。比如,这小子的头发是这么回事?这么一个面善的人,怎么被抓来了?诸如此类的问题,他们都想得到答案。
其实,先前储华逸换囚服之时,这摸样也的确吓了那帮衙役,以及邱知县,不过邱知县却说,贼就是贼,别以为改头换面就能躲过搜捕,实话告诉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也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在储华逸来到这里之前,这些狱犯就已经进来了,所以不知道长洲县来了个奇怪之人。此刻见到,可不会认为什么鬼不鬼的?他们都是亡命之徒,害怕鬼吗?
“这位小同行,你是怎么到这儿的?”一位狱犯问他。
“被这群衙役拉着就走,结果就到这儿来了。”储华逸打趣道。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不过心中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这事铁定与吴泰有关。毕竟自己来到这儿,得罪的人屈指可数,一个是归家大少爷归聪,另一个便是吴家的公子吴泰,而此刻归聪仔大牢中蹲着,那除了吴泰还有谁?
“那你是做什么才被这群走狗抓走的?”另一位邻居狱犯问道,他听见了这位同行的话,深感不平,这些做官的怎么就这样无缘无故地抓人关押?要么就是眼前这人撒谎,做了见不得的事,不好意思,除此之外,便是这群狗仗人势的衙役发疯,抓人入狱。
储华逸反正没事,倒不如和这群牢狱之人聊聊。虽然以前自己比较讨厌那些违法乱纪,走上犯罪以致入狱的人,但现在情况不一样,自己也是狱中之人。同道中人,哪里来的嫌弃?道:“准确的说,我实在寤寐之时被惊醒,然后这帮衙役就去把我押住,拽到这里来了。”
“如今官府肆意执法,这位小兄弟真是冤枉。外面的世道,比我们这监狱之中的还不安定啊!”一位不惑之年的狱犯感概道。
“对了,小兄弟,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是做了不孝之事,才被抓来,不好意思说吧?”一位狱犯打趣道,其余几个狱犯都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看到这里,储华逸心中想,朱祁钰当皇帝之时,政治清明,可就在前不久朱祁禛被俘虏,也就是说新皇帝即位,此时政治动荡,宫里的都平不了,哪有时间来管理地方上的?这长洲县虽然一片繁华,但总有一些搞破坏之人,比如吴泰等等,形势也比较复杂。由此可见,动乱之中,这监狱中倒不失为一片净土。
这时,一位狱犯插嘴道:“兄弟,你做过和尚没有?”
额!储华逸一脸懵逼,这大哥问什么不好,竟然问这么个脑洞大开的问题。自己当然不去做和尚,这问题的答案显然很明显呐!他却不知道,这个自己不假思索就否定的答案,以后差点就让自己遁入空门了。
“我没有做过和尚,也没有念过经,就念过几本书……”
他还没说完,就被那狱犯打断了话,那狱犯道:“你的确是个不孝之人,哼!”
那人好像有些生气,生气储华逸骗他,而这一切,储华逸竟不知为何?
“不做和尚就是不孝之人吗?”储华逸反问道。
那狱犯知道这新来的不懂自己的话,为了让他心服口服,解释道:“你既念过几本书,焉不知‘身体发肤’之理?可是你既不曾做和尚,那你头发去处,做何解释?”
闻言,储华逸明白了,哎!又是发型惹的祸。这种事还要解释吗?难道告诉他们,这是自己去理发店剪的?那怎么行啊!
正当他想不到怎样解释这个问题的时候,旁边的那个没穿囚服的人喝道:“储华逸,没想到你也来了。真是恶有恶报,罪有应得。”
“你认识我?”储华逸问道,他没想过在这个地方会有自己认识的人。
“你好看看我是谁?”那人看着他,把散发朝两边拨开,露出了那张脸。
“啊!归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储华逸看清了这人,吃惊问道。
这人正是归聪,回家大少爷,那晚的事出了以后,小厮将他带到了衙门,给邱知县说明来意,便关在了这里。由于他是送给过来的,所以待遇和其他的不一样,比较松,唯一的准则就是,没归老爷的话,不许出去。看到储华逸进来,他原本只是看了一眼,因为这奇怪的少年有些面熟,便一直看着他,直到听了这么几句话,才敢确定这人就是储华逸。
提起储华逸,他就一肚子的气没处撒。
“我怎么在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归公子,话不可能这么说,你来这儿是归老爷让你来的,我何德何能可以将你弄到这儿来?”对于这个归大公子,储华逸对他的印象和吴泰一样,自己唯有针锋相对,才能立足于不败之地。
“自从你来到我归家,我便来到这儿。你还有理由不承认与你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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