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有几个并不曾受什么苦头的工人赶忙将俞先生架了起来:“先生,我们趁机赶紧撤走!”
“去法租界找弗赖登先生,纵然青帮再怎么的嚣张,见到外国的大使,他们也不敢造次。”
俞先生气息不稳,只能点头应下,就在一众人小心翼翼的避开黑帮火并,打算溜边离开的时候,却听到小街的街口处传来了,刷刷刷,一阵齐刷刷的跑步声。
这声音不轻,说明人数众多,节奏明快,说明队列整齐。
压根就不是普通的帮派人士能够形成的声势,更不可能是上海闲散的巡警可比。
俞先生听到这里,捂着发疼的胸口心绝不妙,却看到在街口处昏黄的路灯下,早已经跑过来了一排双人的一列纵队。
他们一身灰蓝色的军装,肩扛苏制长枪,绑腿用的白布直至膝盖以下。
依照俞先生的见识,跑过来的这不知多少人的队伍,正是五省联帅孙传芳的部下。
只是这孙传芳虽然手握五省军事大权,但是让手下入军上海的事儿还是很少发生的。
此处又不是正经的上海外港码头,一条小街上,能有什么值得孙传芳部下手的人物。
若说是为了青帮,俞先生是不信的,不是他小瞧谁,若是孙传芳想,只需打一声招呼,这青帮也就替他将事儿办了。
他们几人沆瀣一气,就没有几个干净的人。
可就在俞先生为此行军队的来意感到奇怪的时候,却见那领头的一中尉官员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那人眼前一亮,朝着他们这一行人喊到:“谁是俞秀松?”
俞先生顺顺气息,朝着那军官拱拱手:“我就是俞秀松,不知道阁下……”
他话还没说完呢,这领队之人就是一喜:“行了,别问那么多,我奉命保你一次平安!”
“你们这是打算去哪?我们护着你过去!”
俞先生听了这话,也顾不得诧异,只是往后看看,确认这一屋子的人都在身后了,就又朝着那位长官拱手到:“多谢,请护我们去交通部南洋大学或是复旦大学都可。”
“我们这些人多都是那边的教授与先生。”
听了俞先生这番话,那领头的尉官这才有了几分肃然,他难得的将自己的帽子理的正了一些,不伦不类的给俞先生一行人行了礼:“啊,失敬,竟然是有学问的先生啊。”
“我这就护送先生们回去,你们放心,今日里难为先生的人,就交给我的兵们来办了。”
“这些个下九流的玩意儿,一点尊师重道的心都没有了!”
说完这尉官就与前面的一位班长喝了一声:“留一队人马从正面冲过去。待到碰到了堵后路的兄弟们替我说一声,我送正主归家去了。”
“你们可别把这些罪魁祸首给放跑了啊,小心咱们五省联军的威名。”
这位尉官的手下也不含糊,是吼的特别的大声:“是长官!”
吼完了之后,一个个的提着枪就往这条街的内里推进了。
也直到这个时候,俞先生几个人才觉出他们是真的得救了。
七八个人只是由着几个士兵护卫着,却觉得特别的安心。
在路上多番道谢,反倒是让那位领头的尉官有些不好意思了。
待到这尉官将他们送到大学教授的宿舍门口的时候,就将自己得的命令给俞先生等人说了一下。
只说是得到了最上层的命令,特别抽调的临时小组。
兄弟们都是部队中的精锐,可见对这事儿还是相当的重视的。
但是至于这命令又因为什么被下达的,还真就不是他这种基层军官所知晓的了。
这俞先生倒是也没勉强,总之这事儿总会弄明白的,背后那人办了这事儿,不表明身份的话,又怎么能跟他们要好处呢?
可是等到他们两方的人要离开的时候,那尉官最后说的那句客气话,却是让俞秀松瞬间明白了,到底是谁搬的救兵,做了这事儿了。
“先生慢走,我一会还要去初家商会中寻一位姓邵的先生,通知他我们大帅替她把事儿办成了。”
竟然是邵年时!
俞秀松与邵年时只不过因为臧克加之故,今日才有了联系。
从对方口中听闻邓明恩的名字后,才对其减少了戒心。
今日一瞧,没想到一年轻商人竟然有如此的能量。
但是复又一想,对方是初开鹏的女婿,却也在应当之中了。
只是这女婿竟然颇受岳父的照顾,如此的人脉也借用给邵年时用了。
此时的俞秀松心中是一阵的火热,对于邵年时对其革命友人的真心又有了进一步的体会。
这是一个可以争取的对象,他虽然毫无加入到党派之心,却是有一腔正义报国之志。
再想到对方做生意的本事,俞秀松突然觉得,并不是将所有人都拉过来进行革命斗争就是最有效的改革方式,某些人只有在更合适他自己身份的岗位上才能取得最大的能量与效用啊。
邵年时就是这样,他从商一样报国。
看,今日这事儿若是没有邵年时的身后背景,怕是要受好一顿的波折了。
想到这里的俞秀松就转身与他身后的同志们一边往宿舍前行一边热议了起来。
最近乃是多事之秋,南北风云多变,他们的运动与工作,需要暂时转入地下来避其锋芒了啊。
今晚的事儿对上海的革命工作起到了相当深远的影响,俞先生得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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