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嗓音落在耳际,韩诲神色一晃。怔怔地望着远处在风中摆动的枝叶,稀碎的光影撞入眼中。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开始悄然生根发芽。
见韩诲如此,桓儇挑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眸。
“难为大殿下居然记得微臣在御史台已经呆了五年。微臣才疏学浅,在御史台尚且做得勉勉强强的。怎敢肖想其他地方。”说着韩诲面露愧色,“怕是要让大殿下失望了。”
“无妨,本宫也只是随口说说。韩御史不必在意,只是本宫觉得以韩御史的能力。一座御史台怕是有些屈才。”
轻轻一句落下,让韩诲原本平静的神色有了细微的变化。不过很快又重归于平静中。他擅长于控制自己的情绪。
眼瞅着离大理寺还有几级阶梯,韩诲当下放缓了步伐。
二人前后步上最后一级石阶时,武攸宁和韦昙华也从大理寺内出来。
“叩见大殿下。”
拱手作揖,礼数周全。
“昙华,我们回去吧。韩御史有事要找攸宁相商。”桓儇伸手笑眯眯地扶起韦昙华,“本宫亦有其他事情要交给你。”
“臣等恭送大殿下。”
留下的二人各自做了个请的姿势,一块迈入大理寺内。
桓儇带着韦昙华一前一后走在廊庑上。不过二人没有立刻返回栖凤宫,反倒是又在尚书省转了一圈,直到正午时才返回栖凤宫。
栖凤宫内午膳具备。膳毕,桓儇起身扬扬下巴示意韦昙华跟她一块过来。
白洛在奉上茶水后,叠步退下。将门扉虚掩起来。
“先前还来不及问你。你在褚家那边怎么样了?”桓儇饮了口茶,抬眉望向韦昙华,“可有难处。”
韦昙华闻言摇摇头。自从大殿下向陛下请旨,追封她母亲后,褚家那边不仅亲自上门向她道贺,甚至于还提出要接她到褚家住一段时间。
想着大殿下之前的嘱咐,她同意了褚家的邀请。在褚家的日子里他们的确对自己毕恭毕敬,一切皆按照他们府中的嫡小姐来置办。
若是换做从前,她或许还会对他们感激涕零。可这是在阿娘受到追封以后,褚家为了讨好大殿下而故意为之。
思绪至此韦昙华叹了口气。垂首望着裙摆上的暗纹,神色怅惘。
“要不是您追封阿娘,褚家未必愿意这般待我。说到底还是要感谢您。”将茶盏捧在手中,韦昙华面露苦涩。
见韦昙华面露苦涩,桓儇下颌一点。拍了拍她的肩膀,“世人逐利而生,天性如此。你只有越好,他们才会敬你畏你。”
“其实昙华都明白。只是想起来感觉对阿娘不公罢了,从前阿娘在府中日子过不去的时候,也没见他们来过。如今反倒是一个个贴上来关心我……”
看着桓儇,韦昙华亮晶晶的眸中有不忿闪过。
“所以你得走得更好。傻丫头,本宫当日既然会一眼相中你,自然是因你有吸引本宫的地方。”
“在褚家的时候,褚晏行明里暗里试探过我好几回,想要探知您的想法。”韦昙华若有所思地看向桓儇,“不过后来发现什么也探听不出来,只好就此放弃。”
看着茶水注入壶中,桓儇挑唇,“他们是急着找靠山而已。离元日没有几日了,宴会那边你打理的如何?若是有空你亲自去褚家送请帖。”
“差不多。宴上的安排您要过目么?”
“不必了。你做事本宫放心。”说着桓儇眯了眯眸,唇际抿出一道锋利笑意来,“韩诲今日同攸宁说了什么?”
闻问韦昙华蹙眉沉思起来。
看着眼前的韦昙华,桓儇起身走到窗旁自顾自地下棋。
殿内是久违的宁静。同样宁静的还有宫城外的大理寺。
韩诲和武攸宁分坐在两边,似乎是相谈甚欢,面上都带有笑意。
如果不是考虑身份的话,韩诲对于眼前的武攸宁还是十分的欣赏。毕竟如今朝堂中年轻人虽然也多,但是像武攸宁这样行事周正的却是十分罕见。
尽管二人只交谈了一会功夫,但是凭借着他在御史台多年的经验。还是能判断出此人心有沟壑,不该留在大理寺。
“说起来武主事的那篇策论,某看过。实在是难得一见的佳作。”韩诲笑眯眯地捋了捋胡须,将茶盏推过去,“若是朝中人人都能和武主事一样,我大魏何愁不能国祚绵长。”
武攸宁闻言抬头看了看韩诲。不禁心生感慨,难怪同僚会说,御史台的人各个都是鬼见愁。你新入朝,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是离他们远一点比较好。
如今这么一看倒真是鬼见愁。
接过茶水,武攸宁颔首致谢,“韩御史谬赞。听闻韩御史当年也是探花郎,要说起来您还是某的前辈呢。”
“诶,好汉不提当年勇。你的那篇文章啊比起裴中书的文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韩诲摆了摆手,十分欣赏地望着他。
听得这话武攸宁眯眸,盯着韩诲。一时间他也分辨不出,韩诲这话里是什么意思。总不至于想让自己去挑衅裴中书吧?
“裴中书的文章不是某可以比的。还望韩御史莫将我们牵扯在一块。”
话止此处武攸宁心有余悸地望着韩诲。仿佛是在指责他出言不对。
韩诲闻言眼中有异样闪过,一晌挑起眉头来,“是某思虑不周。武主事来长安以后可有去拜会过宗国老,国老一向赏识年轻才俊。”
“自是没有。不瞒韩御史这半年来某就未曾闲下来,便是有心去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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