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想一样。温行俭和温嵇一同进了长乐宫去探望昏迷的温初月。不知是何种原因,二人足足在长乐宫呆了三个时辰方才离去。
据她安插在长乐宫的眼线传来的消息。二人出来的时候,温嵇面有肃色,而温行俭则一脸欢喜,仿佛知道什么好事一般。
听完宫女的禀报,桓儇勾唇。这温家人可真是有趣,温初月重伤未愈。温行俭居然还笑得出来,这其中难不成有什么隐情?
桓儇眸露深色望向长乐宫的方向,绛唇抿成一条直线。
太后未愈,陛下也因宴上发生的事有些精神不济。将朝中所有事情交到了桓儇手上,由桓儇代替天子行驶。权力比之前还要大上许多。
三司会审两位亲王和户部讨债一事,也无声无息的蔓延开来。这才酝酿许久的暴雨,终于落下。砸开了笼于长安城上空的云雾,一点点落于众人身上。
窗外风轻雪冷。桓儇笼着狐裘神色慵懒地倚着凭几,望向远处的琼枝玉树,雪瓦玉台。身旁的炭盆燃烧着,偶尔发出一两声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白月走进来将茶水搁下后持着铜钎子将银丝碳拨弄几下,确认殿内尚且温暖。叠步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捧茶饮下一口后,桓儇拿起最面上的奏章翻阅起来。这份奏章是三司共拟,内容与那二人有关。
望着奏章上的内容,桓儇掀眸。事情果然如同她所料一样,那二人在入狱之后一直在攀咬自己。甚至于破口大骂,说她毒杀成帝,如今还要将知道真相的手足杀人灭口。
轻嗤一声。桓儇顺手将奏章投进了火盆中。
在她冰冷目光的注视下,火星一点点吞没其上字迹。最终悉数化作灰尘。
“徐姑姑,准备车架。本宫要去一趟刑部。”
说完桓儇起身往内殿而去,换了一身绯红襦裙。裹着狐裘,从长乐门离开往刑部大牢而去。
车外风雪渐大。马车停在了长乐门前,守将秦无涯望了眼从马车内探出首的徐姑姑,面露疑惑。
虽然说宫中经常有各宫宫人从此门出去,不过大多数都是为了自家主子采买。而今在这看见徐姑姑,着实令人称奇。毕竟栖凤宫那位大殿下并不像宫中其他主子一样,喜欢折腾人。
正欲问话时,徐姑姑已经掀帘下地。
见此秦无涯抱了抱拳,笑道:“徐姑姑,您这个时候也要出宫么?”
“倒不是我要出宫。”
话音刚落下,只听得马车内传来一阵轻笑。
“是本宫要出宫。”桓儇掀开一侧的帘子望向秦无涯,“今日是秦郎将当值么?”
桓儇的出现让秦无涯一怔,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个地方瞧见桓儇。短暂诧异后,他敛去眸中诧异。
“末将秦无涯叩见大殿下。”
桓儇望向秦无涯唇角勾起,“秦郎将在当值就不必这么多礼数了。本宫有急事要出宫一趟,约摸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话止秦无涯抬手吩咐左右的守将让出一条道来。
见此桓儇赞许似得看了秦无涯一眼,放下帘子。帘子落下的时候,徐姑姑自怀中取了钱袋递给他。
“他很聪慧。”徐姑姑将沏好的茶递给桓儇。
轻嗅杯盏,桓儇舒眉,“让人多留意他。或许能够培养一二。”
“喏。”
说话的功夫已至刑部大牢门口,她来之前就已经知会了荀凌道。
桓儇拢袖下车望向站在门口的荀凌道,唇际浮笑。
在经河东一事后。原本有功的荀凌道正等着接任晋阳刺史,谁曾想温家横插一脚,使他不得已返回长安。在荀家多方周旋后入了刑部,任员外郎一职。
“微臣荀凌道叩见大殿下。”在桓儇移步的时候,荀凌道折身叩拜。
“荀外郎,起来吧。”桓儇扬唇轻笑起来,略微眯了眼,“今天似乎是本宫第一次见你。”
荀凌道闻言做了个请的姿势,态度依旧恭敬无比,“小人官职低微,殿下见不到也正常。”
桓儇饶有深意打量他一眸,唇梢带笑。几人前后进了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内光线昏暗不说,呼吸之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一个劲地往鼻腔里蹿。熏得人连连皱眉。
目之所及是跳动地昏黄烛火。星星点点的仿佛藏在暗夜中的眼睛,窥视着每一个来此地的外来者。几人所行之处十分的寂静。
“本宫少时来过这一次。”桓儇忽地开口道了一句。
“大殿下是指十一年前么?”在前引路的荀凌道脚下步伐一滞,“那件事我略有耳闻。”
话落耳际,桓儇轻哂起来,“是。有人带本宫来此观刑。”
听上去漫不经心的语气,实则意味深长。十一年前的萧家也是在冬季覆灭,皇帝的一纸诏书将萧家满门打入牢中,听候发落。
“往事俱已矣,大殿下您又何必纠结于往事当中。以大殿下的聪慧,岂会困于此中。”说着荀凌道沉下首,对答颇为谨慎。
荀凌道很清楚身旁这位看似云淡风轻的大殿下,实则狠辣老练。虽然桓儇这一问问得十分突然,但是以她的性子,不会随便提前往事。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荀外郎又何必对本宫这么拘谨。本宫还是十分喜欢你那位侄女荀鸢的。”桓儇偏首扫了眼一身青袍的荀凌道,轻描淡写的话里似乎意味深长,“荀外郎这身青袍已经穿了许多年吧?”
大魏尚土德,以柘黄为尊,禁百姓服黄。而百官则以紫为最尊,以绯红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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