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温初月面露错愕,她并不知道那日守城的是谁。一切都是温行俭暗中安排所有事情,她只需要负责在必要的时候拿下裴重锦。
再给裴重锦安上一个携兵器入宫的罪名,其他的她没有过问过。可如今桓儇居然告诉她,温家也牵扯其内?
思及此处温初月坐直了身子,眼中疑惑更深。
将温初月眼中的变化尽收眼底,桓儇把玩起手中茶盏来。沉默半响才说了句,“不知道太后还记得嫁给兄长前一夜,本宫同你说得话么?”
她当然记得,每每想起来的时候都是不由一阵惧怕。那夜她满怀期待,因为她终于可以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
哪怕在这个男人最潦倒的时候,她也没有忘记过,只想抛下所有身份守他一辈子。
就在那夜她见到了自己的小姑子桓儇,那个美貌到无人可比的公主。桓儇对她说了很多祝福的话,只有最后一句她记得最清楚。
既然嫁给了兄长,那些往事就舍弃吧,以后我们才是一家人。兄长很在乎你,我希望你能好好辅佐兄长。但是倘若你有其他妄想,本宫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
忆及此事温初月背上直冒冷汗。她只是想让温家更好,难道不是只有温家好。她和淇栩日子才能舒心么?淇栩才能更好的坐稳这个皇位。
“太后。别忘了裴重锦身后是裴家,纵然裴重熙与裴家不和,也不可能坐视不理。更何况裴重锦是本宫提拔上来的,对他出手与你无益,与温家更无益。”说着桓儇舒眉一笑,“只要本宫一日在,就无人能够伤到淇栩。同理若是太后您安分一点,本宫也能保你长寿无虞。”
说完桓儇起身离去。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温初月突然叫住了她。
“那你和裴重熙呢?若有日他要造反,夺淇栩的皇位。你会不会杀了他。”
桓儇闻言蹙眉似乎在思索这个问题。沉默半响后说得却是另一番话,“太后我们才是一家人。不要被旁人所蛊惑,伤了自家和气。”
等她离开的时候对薛少渊的杖刑已经接近尾声,看了眼被打得血淋淋的人。若非能听见零星喘息声,她差点以为人已经被打死了。立于殿前看着受刑的薛少渊良久,桓儇轻哂一声。
缓步走到刑凳前,目光从薛少渊身上剜过。桓儇蓦地挑唇,“以后多长些记性。不然……兴许下次就躺在了乱坟堆里。”
既然桓儇没有停下来的旨意,内侍自然不会停手。说杖责四十那么一棍都不会少,少了贵人要问罪的,他们可担不起。
端坐在肩舆上桓儇以手抵额,望着不远处的太液池。目光冷如冰雪。刚才温初月问她,若有一日裴重熙要夺桓淇栩的皇位,她会杀了他么?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兴许自己真的会杀了他。毕竟除却往日情谊外,她还是大殿下。
“大殿下,已经打完四十棍。薛少渊已经昏迷过去。”施刑的内侍见桓儇还在连忙压低声音禀报。
闻言桓儇转头看了眼长乐宫的匾额,皱眉道:“把他送回去。还有记得把长乐宫的地打扫干净,不要惊扰了太后。”
内侍在宫中多年,一点就明。吩咐手下人找来个木担架,从侧门把薛少渊抬了出去。
“大殿下,您现在打算去哪?”
“去本宫府里吧。梁承耀和乐德珪他们今天也应该到了。”说着桓儇摆了摆手示意内侍抬舆往宫门口去。
虽然说眼下这个时候到了快要关宫门的时辰,但桓儇是个特例。
守门的侍卫不知道桓儇出宫为何,反正他也管不着。恭敬地望着桓儇乘轿离宫,吩咐左右不得声张此事。
又将目光转回到其他地方。继续做着自己守卫宫门的任务。
在政事堂忙了一整天的裴重熙刚沿着廊庑出来。看见那辆驶离皇城的马车,挑唇一笑。
“裴中书,长乐宫前不久刚刚出了事。”一内侍压低了声音,立于裴重熙身旁道。
话落耳际裴重熙转头睇目四周,示意那内侍继续说下去。等那个内侍说到薛少渊被桓儇杖责的理由时,他突然觉得身边骤冷,不禁打了个寒颤。
只听得裴重熙哂笑一声,又说句是该给他些教训。
但是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裴重熙却已经不见了踪迹。
和桓儇所说一样,乐、梁一行人是今天下响抵达长安的。几人按照桓儇的吩咐拿了拜帖和公主府的令牌来府中求见,不过因为桓儇并未在府中,并没有见到人。
府中管家早先前就得了桓儇的旨意,将二人迎入府中,安置在客院中。
“殿下,那几位郎君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安置妥当。”吕兴万在旁持灯为桓儇引路,语气十分恭敬。
“恩。之前让你寻得宅子也寻到了吧?”桓儇望了眼檐下风铃,声音极淡,“明日本宫的帖子去请太医来为乐娘子诊病。”
吕兴万颔首应了,却忍不住叹息一声,“您对这几个儒生真是不错。”
“这是驭人之道。本宫给他们铺好了路,将来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得效忠本宫。”桓儇扬眉一笑,扯起迤地披帛继续往前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吕兴万总觉得离京半年的大殿下。似乎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在她身上仿佛压着什么东西,让她整个人都笼着一层淡淡的怅惘之意。
闻得客院内传来的朗朗读书声和争执声,桓儇舒眉一笑。示意吕兴万先行退下,自己一个人进去。
客院内几人并不知道她的到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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