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段渐鸿神色略有变化,随即顺着桓儇的话说了下去,“臣只是见此人目光愤恨,似是与您有深仇大恨一般。若是惩治寻常宫婢,哪里敢有这样的眼神。”
“节度使不凡猜猜,她为何行刺本宫?”呷茶于唇间,桓儇唇角多了些莫名笑意。
“臣…不敢妄言。”
剑南诸事皆系于他身上,手中势力早已渗透剑南各处。桓儇此行目的他虽然还未知晓,但是已经隐约能猜出朝廷对他起了什么心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新帝年幼,朝中大权悉数落在裴、温二氏以及桓儇手中。
前两者早就对剑南虎视眈眈,至于后者只怕这次来也是想把手伸进剑南。
三人相争,总得有人得利。
“她说的是成帝所下的改稻为桑一策,才会让她家破人亡。而本宫是成帝之女,自该父债子偿。”桓儇屈指勾勒着衣袖上的纹路,语调尤为温柔。
果然此事还是和改稻为桑分不开。如今桓儇似乎是盯死了改稻为桑一事,变着法子来试探自己。
就连徐朝慧也被派去探查此事,摆明了要自己给她一个交代。甚至是杨尹安的独子杨逸飞也被她牵扯入局。
“当年臣闻得圣旨的时候也曾多次上书陛下收回成名。奈何旨意以下,臣对此也无能为力。只能尽量周旋,为剑南百姓谋求生路。”话至此处,段渐鸿叹了口气,“祸患酿成后,臣也派人极力弥补过此事,但是还是有疏漏的地方。”
闻言桓儇笑意凝于唇畔,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前的段渐鸿。
“段节度使一向忠君爱国,本宫对此甚为欢喜。本来节度使寿辰将至,本宫委实不该在这个时候让你手上见血。”说着桓儇低头把玩起手中的匕首,冁然莞尔,“只是本宫这个人素不喜欢见血。所以只能劳烦节度使代为审理清河,再将结果转述本宫。”
话落耳际段渐鸿眼瞳微动,瞧了桓儇一眼,顿时揖首道:“臣谨遵大殿下懿旨。”
“徐姑姑,送客。”
段渐鸿一离开,桓儇也折身返回内殿。这会子她刚刚坐下,白洛便端了铜盆进来,拧了热帕子递给她擦净双手,又拿了香膏子替她抹在刚刚擦过的手上。
清河的那把匕首就这样躺在案上,与烛火下散着冷锐光芒。桓儇屈指轻轻叩击着匕首,眼中神色莫名。
“算起来徐朝慧可是救了本宫两次。”
轻飘飘地一句话落到了白洛耳中,她不禁抬头看向桓儇。只见桓儇神色冷淡地靠着凭几,仿佛那句是自己幻觉一样,半点也不像说刚才那话的人。
“大殿下,主子的信。”负责监视段渐鸿离开的云翎,复归于行宫。
闻言桓儇颔首,接过信径直翻阅起来,信上内容倒是简单明了只写了安心两字,除此之外再无赘言。屈指顺着笔画勾勒起安心二字,桓儇眉目也随之一松。
似是想起什么桓儇莞尔轻笑,伸手将信投入熏炉中焚烬,看着信逐渐被火舌吞没,敛眸唇角泛起一丝冷笑。忽而转眸瞧向泥炉火旺,其上茶沸香漫,雾气腾腾掀盖香气扑面而来。
“好茶。”蹙眉拉了身上的披帛,桓儇掀唇叹道:“这鱼快咬钩了,我们差不多也该收手。徐姑姑安排一下,过几日我们也该去城里逛逛,毕竟本宫这次是为解梦而来。”
话止桓儇又吩咐白洛去唤韦昙华一道来品茗对弈。
目的达到的桓儇自然是乐得自在,可长回到府中的段渐鸿难免有些焦头烂额。清河刚刚在牢中咬舌自尽,以表忠心。
她本来就是自己手下的死士,今日亦是自己派她去借行刺之名,来试探桓儇是否会武一事。
根据清河所呈报的消息,有徐朝慧护驾,她根本就无法行刺。再加之后来桓儇身边的护卫直接出手制住了她,是以她更没有试探出桓儇是否会武。
自知行刺失败,罪责难逃,无颜面对亡父的清河自尽于牢中。只希望自己能够念在她一片忠心的情况下,诛杀桓儇。
然而眼下最棘手的问题是桓儇借着行刺一事大做文章,要他查问出是谁指使清河行刺。
查?从何查起?改稻为桑一事从头到尾便是他一手炮制的。先是假行国策之名兼并土地,然后借此纵容下属贪墨银两,好引发民怨从而激起民变,自己再从中获利。
可如今桓儇先查此事,再问他此事,最后又借徐朝慧的手来获得更多的真相。想到这里他脑子里突然有个想法,桓儇之所以会从长安来到益州多半是因为有人向她密报了此事。
经过今日一事桓儇必然动了怒,眼下唯有推出一个替罪羔羊,才有可能平息这股怒火。
大局之下牺牲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又算得了什么?段渐鸿一边想着该如何步署计划,一边开始盘算着该推出谁来做这个替罪羊。
部署一番后他呈了清河的口供交给桓儇,清河承认她是受了剑州刺史方崖的指使。因为方崖担心桓儇查出他在朝廷推行改稻为桑一事上贪墨甚多,这才决定铤而走险刺杀桓儇。
听完段渐鸿的禀报,桓儇嗤笑一声,“他这理由可真是有趣至极……不过这方崖胆子也忒大了些,居然敢刺杀本宫。节度使驭下不严,至今日起罚俸三月吧。至于方崖暂且押会长安等会三司共同审理吧。”
抓拿方崖押回长安等候发落,这一事算是揭过去了。为了防止事情有变,亦或者是再牵出方崖的其他党羽。桓儇并未让段渐鸿插手此事,反倒是另外指派了人负责押解方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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