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清全心全意授他儿子以渔的时候,艾婉正好趁此机会去一片浓稠的森林里找到了鬼君。
其实她早该知道他的不平凡,在他知道她的来历的时候,这个人就不是凡人。所以她找他,并不费劲,或者在她向君儿打听听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如今他站在她的面前,艾婉白皙的脸蛋,静然到了极点,仿佛无论是什么,都不可能再动摇她的情绪。
“你确定,你真的决定要这样?”鬼君走向她,“刘清他不知道是正常,但你应该知道,如果你决定了赔在他身边,你以后要面对的是什么吧?”
“我知道。”艾婉抬起头,与他的目光直视着。
她微微一笑:“这一生都患得患失,不管做什么都好像是昏头昏脑的,我再没有这一刻更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这只是你自大的以为。”鬼君望着她,呼吸微微一紧,“等你只能看着他死不能救他也不能跟他一起死的那一天,你还能不怕?!”
“就算怕,我至少也不后悔。可是离开他回去,我清楚的知道我下面会有多痛苦。”
“如果……两边都是痛苦,我情愿我在他身边,我痛苦,可也幸福。”
艾婉昂起头,入目的不是天,而是叶子。
树木与叶子,葱葱绿绿地盖住了大天,可她的目光从未有今天这样清澈过,心中再也不会迷途了。
她回身离开,“我不问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是谁,至于我当初为什么会被你送到这里,也不重要了。”
以前总想用一个一个答案去诠释人生里的疑难杂症,可真到了这一天,却觉得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坏的也是对的。还需要什么绝对性的答案,做什么呢?!
“你越来越像他了……”鬼君望着艾婉的背影慢慢远走,消失在视线里,终于低低地叹喃出声音。
她纤弱的背影,透着谁人能比的倔强,与一种唯我独尊的桀骜。
她,可不是越像她夫君了么……
唉……摇头苦笑,也不知道是说谁,“你啊你,倒是让我成了最大的坏人,其实,跟我有什么关系呢……罢,罢!”
是他把他自己想象成了英雄,其实他什么都不是,在她的生命里,他,什么也不是。
能拯救她的人,对于她来说,一直只有两个:一个是她自己,一个是她夫君。简单明了,不给你半点遐想机会、
……
艾婉到了家里,就见到,刘君在院子里,手中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她熟悉的机关图,在这里,终于没有秘密了。
醉镜和刘清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在树底下乘凉下棋,等着她回来做饭。
刘君研究的入神,连艾婉走到他身边都没察觉。
直到,风儿一声委委屈屈的提醒,刘君才蓦然抬起头,少年站在原地有些局促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艾婉眼里布满复杂的柔意,他就真的那么想离开这里吗?
当真是少年不知离别愁。
她抬起手掌,沉默地抚了抚他的头发,在这里的日子,该是他一生最奢侈最珍贵的时候了。
他可知,外面风露成霜,从此一走,再无人是那样无条件对他嘘寒问暖。
“累了就歇一会儿吧。”艾婉轻轻说。
少年滑动了下喉咙,看着娘亲的眼睛,嗯了一声。
艾婉回身去了厨房。
风儿跟了过来,眼泪爸爸地,揪着娘亲的衣角。
把菜放下来,艾婉抱起自己的女儿,坐在窗前望着外面那一幕,收回目光,好笑地看了看风儿,道:“舍不得哥哥?”
“娘亲……”风儿揪着艾婉的一根食指,鼻头红红的,“这里不好吗?哥哥为什么要出去……”
呵。
艾婉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点头煞有其事道:“好啊,这里好是好,可是外面,也有好,和这里不一样的好。”
“可是,爹爹娘亲不在身边,能有多好?”
“……”艾婉心里一酸,还是小孩子看的最清楚啊。
她蹭了蹭她的小脸蛋,拍拍她的后背。认真道:“风儿,也是时候,尊重哥哥的决定了。我们在这里,等他明白这个道理,等他回来我们身边,他终究是要回到这里的……我们耐心的等着他,好吗?”
这里是归宿。
总是要回来的罢。
风儿闷闷的点了点头,靠在艾婉怀里,皱着鼻子道:“臭哥哥,笨哥哥,那聪明的妹妹就等你明白,等你回来吧,你在外面要好好的哟……”
艾婉失笑。
她的小女儿缩在她的怀里,渐渐地睡着了。
她重新将目光放在窗外的那一景象,一想到,现在,终究会被无情的时光过滤成不可回去的过去,她心里就很不好受……
她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她的人生里,没有了刘清,没有了醉镜,没有了君儿和风儿,也没有了醉娃娃,她会怎样……
三天后。
刘君出人的凭着自己的实力,解了机关,走出了山府,这山外之府。
艾婉和刘清都不惊讶,当一个人意志坚定的时候,是可以无所不能的。
醉镜倒是唏嘘一番,看着刘君毫不回头的背影,道:“所以生男孩子就是不好,外面的世界才是他的一切……”
艾婉看向刘清,这个男人心底里,肯定很不好受。
醉镜望着怀里的醉娃娃,醉娃娃一双黑溜溜的眼珠笑望着他,醉镜揪了揪他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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