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学校的游泳课因为打架事件成了问题。
有家长向学校反映,裸露肢体会催生学生早恋,应该男女生分开上课。
而有的家长听到以后则是一笑置之。
管理方听到的永远是意见和建议,就像社会上的大多数事情一样,沉默者的利益总是被出头的人牵扯。
校长曹川在办公室里抱怨:“最难弄的就是这些暴发户!”
但抱怨归抱怨,服务行业视顾客为上帝,上帝有意见当然得认真地听。于是,从六月下旬开始,游泳课改为男女生分开上。
那些一笑置之的家长对这个改变颇为惊异,但他们还是习惯性地保持沉默,也许在他们心里,分不分开上课,都不影响他们孩子的体育。
但学生们不这样认为,分开上课,他们失去的将是激情和欢乐,谁敢说对同性身体的兴趣超过对异性身体的兴趣?以为这是国家队训练吗?这就是男女生互相观摩的体育课!
他们把这种不满放在两个人的身上,一个是打人者周全,一个是嘴贱者甄俭。
但可惜甄俭无福承受他们的关注,因为有个电视剧把他招去当男二号了。据说电视剧的投资人是他爸爸的朋友,这人有颗文艺心,且非常念旧,当年扶持老子,现在扶持儿子。
剩下一个周全承受了来自全校的讥讽和责怪。
但我们强大的周全并不以为意,因为这责怪里边有一层意思他很喜欢。人们是这么说的:“就是这个拖地的周全,要不是他为女朋友出头,我们也不会分开上课!”
“女朋友”!
这个词听起来让他全身舒坦。他拖地的时候,就会想起谷雨抱着前胸窘迫的样子,她就像一株剥掉外皮的春笋,那么新鲜、那么……惹人怜爱!
而他自己的状态,只能用一句诗来形容,那就是“春潮带雨晚来急”。
这春潮来得太猛烈了,溢出了河道,越过了山丘,大有冲上珠穆朗玛的趋势。整个山川大地都在呼啸着:我爱你!
……
物业阿姨非常高兴有人来帮她。一到下午四点以后,这个周全就高高兴兴地等着她派活。她说擦柜子,他就擦柜子。她说洗纱窗,他就洗纱窗。两人干完了活,她拿出家里带来的苹果,切开来,一人一半,周全就高高兴兴地接住,这让她高兴得逢人便夸。都说周全难弄,在她眼里,这就是个勤劳朴实的好孩子,富而有礼,多难得!
田静听到这话呵呵冷笑,她是没见过周全尥蹶子,那情景,连精神科的医生都得撞头!
果然,周全的勤劳朴实没有持续几天,他就开始消极怠工了。物业阿姨让他洗纱窗,他说:“明天再说吧,反正我有十个学时可以消耗呢!”让他把工具间整理一下,他说:“这事儿,我不来,您不也干得好好的?……要不,让我去喂马吧!”
她当然没有权力让他去喂马,侍弄动物那得是专门的人。
指挥不动了,心里便窝着火,可是为这事儿找田静就会显得她很无能,于是就把马桶刷耍得嗖嗖的。过一会,她也想明白了,人家是来这里消费的,她是来这里挣钱的,真没必要较真儿!
那么周全这是怎么了呢?
原因还在谷雨身上——她报名参加了库布其沙漠的户外野营项目。
这是爱丁堡奖项中的一个子项目,她想多争取一个奖项。
本来快期末了,她应该安心读书,可是班里边凡参加爱丁堡项目的大多都去过了。她是插班生,很多事情都不赶趟儿了,只能抓住一项是一项。
而且,她打听到,这次同去的有弗兰克和朱齐家,如果到了高三再去,到时候都不知和什么人一拨儿。要是赶上温小糖、钱渝、桂宝宝那几个,那不得把人腻烦死吗?
所以,她赶在报名截止日之前,最后一个报上了名。
当她报了名,要出发的时候,才发现本班的郑峥也上了车。原来,他才是真正的最后一个!他背了个大包,看看谷雨,看看朱齐家,没说什么话,就自动到最后一排就座。没办法,谁让他块头生得大!
这就是周全生气的原因。
做这么大的决定都不跟他打招呼,明显是心里没有他。
他更生气郑峥也上了车。他一想起上次在班车上看到的郑峥裤子上鼓起的大包,就恨不得挥起手中的拖把杆儿一下子把它打下去。
凭什么这个白胖子也能报上名?凭什么他报名就不行?他气冲冲地跑到学生处找田静要说法。
田静一本正经地给他解释:第一,他在处分期间,十个学时不能中断;第二,这活动他去过了,项目本意就是让没有露营经验的人学会应对自然,他再去就没有意义。第三,快期末考试了,希望他把心思放在功课上,其他事情就不要分心了。
紧接着,田静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忽然推心置腹起来:“周全,你说你跟郑铮较什么真儿呢?郑铮的事儿就是冯董都得给他帮忙,这不是因为他是数学尖子,这是因为我们学校一贯提倡关爱、关爱特殊同学,你理解吗?”
周全当然理解,他和郑铮的最大区别就是,他不高兴可能会砸东西,而郑铮只要有意愿他就什么都不说,他会无休止地跟着你,哪怕你在上厕所,直到你答应他。
这学校一贯如此,并且以此为荣。没办法,周全觉得他在弱智儿童跟前败了一局!
他觉得很委屈。
这个郑铮的弱智是一种奇异的弱智,一方面超常发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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