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溪桐总觉得世界变了,许是经历过一次死亡,眼前众人对他来说都显得那么不真实。记忆里的刁蛮公主去了哪里,眼前的萧宝儿真是以往认识的那个女子?
他沉默的听着,以至于忘了发问,比如武俊是谁,屠夫又是谁。作为一个失忆者,他不该记得这两人。
苏苏瞥了他一眼,不提此事,重复问道:“姚公子,你既然不知道什么是‘水底绿船’,又为何会说出这几个字?”
姚溪桐痛苦的闭上眼睛,道:“脑子里一直反复响起这句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别问了,一想这些我就头疼。”
瞧他病怏怏的模样实在可怜,苏苏打算放他一马,日子那么长,有的是机会试探。
她问:“潇潇,为何所有人只想找‘水底绿船’没人去找‘天上白帆’?”
萧宝儿道:“天上白帆是中原人的叫法,在北辽叫白色圣域,其位置在普达巴拉,很轻易就能找到。”
“白色圣域有狼群看守,还有奇门阵法,很难找到正确的道路。我觉得中原人不找‘天上白帆’是因为墓穴里只有钱,没有长生不老的秘方。”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司马孝毕竟是中原人,最早找到的风水宝地就在海上,最后还在那儿埋葬了大批孤本古籍。像宋主这样的寻宝人,根本不缺钱,他所觊觎的一定是那些消失已久的典籍。
天很快就黑了,周围还是汪洋大海,也不知道小船何时能够靠岸。
萧宝儿不习惯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依偎在姚溪桐身旁,轻声问:“公子,起风了,你冷吗?”
姚溪桐点点头,没有武功护体,即便在夏夜,像他这种新伤未愈的体质都非常容易感觉到冷。
萧宝儿拿了件衣服给他披上,先问他是否还记得医术,能不能自己配药治病。又让他有需求就说,如遇不方便的事儿,可以让猴子帮忙……
两日后,一行坐上了驶往宋地的商船。
这艘船原本不载客,听闻他们是戏班,又见了猴子的表演,船长特批他们与杂役居住在一块。若是行驶途中无聊,他们得出来表演节目娱乐船员。
萧宝儿初见能够航海的商船,被其巨大的模样所震撼,不掩吃惊地问姚溪桐,“那么大的船能浮在水面吗?”
姚溪桐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轻声说,“你站在船下自然觉得船大,一旦上船到了海上,对于大海来说这艘船就像树叶般渺小。”
萧宝儿高兴地跃上甲板,大声道:“加油吧,桑吉!”
话音未落,甲板上升帆的水手朝着他们大呼,“那群唱戏的,还不赶紧往舱底走,别挡着贵人的道。”
萧宝儿背起姚溪桐被人吆喝着往舱底走,狭窄的通道越往下空气越是浑浊,船长竟然把他们安排在骡马旁边。一间大房子关着畜生,他们就住在放草料的地方。
猴子知道这等住宿环境和他脱不了关系,不禁主动跳到草料上刨了一会儿,安慰道:“草料晒过,湿气不重,瞧着没虱子,一会儿撒点药就能睡人。”
苏苏没住过那么差的地方,忍不住紧贴萧宝儿,“我跟你睡。”
萧宝儿对姚溪桐说,“我睡你旁边。”
草料只有一堆,眼见被萧宝儿他们占了,猴子和被救的两男子只能睡地上。
这两人都是渔民,没什么正经名字,一个叫马鲛,一个叫八扣。马鲛是种海鱼,八扣取自底八扣,是种渔网的编织方法。
两人样貌不错,体型也好,可惜不识字,沉默寡言,乏味得紧。
萧宝儿是女子,实在不明白闻人睦月对男宠的标准是什么?难不成仅要求年轻体力好?
船身忽然震了一下,猴子“嗖”地跑了,也不知道出去干嘛。
萧宝儿兴奋地问:“是要开船了吗?”
苏苏正看着草料堆犯愁,忍不住出言打击道:“我们的身份只能待在这儿,根本上不了甲板,还是想想晚上该怎么睡吧。”
萧宝儿瞥了眼草料堆,满不在乎地说,“急什么,晚上的事儿晚上再说呗。”
苏苏叹了口气,暗恨自己傻,怎么可能指望萧宝儿操心这种事。
一盏茶功夫,猴子回来了,神秘地说,“先前听船员说有贵人,我出去打探了一下,这艘船居然是秦家次子去宋地跟宋主之女定亲送聘的船。”
萧宝儿冷哼一声,总算明白了宣錦出卖她的好处。宋主最终还是攀上了秦家,相比武家,秦家可是海上霸主。
姚溪桐小声问:“潇潇,为何冷笑,有什么是我需要知道的吗?”被他一打岔,萧宝儿忘记问秦家次子是谁,语调平淡的讲述了发生在完颜昭大婚当日的所有。
说到耶律宗源死亡那一刻,萧宝儿语调未变,一旁的苏苏却哭了。
姚溪桐也算知道了耶律宗源这事儿的始末,原来和宣泽无关,始作俑者居然是宋主,还真是意外!
众人正惆怅,忽然听到楼上有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猴子又窜出去打探消息,这次回来的挺快,大声说:“闻人睦月追来了,勒令船上所有人下去让其检查。好在这是秦家的船,船主不搭理闻人睦月,听说两人正在吵架。”
马鲛和八扣听见闻人睦月的名字就瑟瑟发抖。
萧宝儿瞧两人有些可怜,感叹道:“这儿算哪门子男宠,要换我养,他们听见我的名字定会和宫妃等待被召见一样兴奋。”
马鲛出言辩解,他们不是怕闻人睦月,他们害怕冒将军。
若是闻人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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