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为什么?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周毓白此时身上带着两处伤,衣衫凌乱,脸上也因为适才的亲密染着薄薄的红晕,连嘴唇都是微微的红色,这模样确实让人移不开眼。
他抬手将傅念君颊边的发丝别到脑后,回答她的问题:
“因为我一定会娶你。”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
傅念君瞪大了眼睛:“我不能嫁给你!”
是不能,也是不会。
“是么?”他歪了歪头,样子带了几分迷离。
或许是因为心中所想有所达成,他的气确实消了。
他和她计较什么呢?
他不知道傅琨是怎么养出这样的女儿来的,她对于朝堂和权谋有十分敏锐的感觉,可是对于感情与婚姻却有一套极古怪的想法。
或许是因为没有人教过她,她也从来没有像一个普通的小娘子一样,从小就会幻想描摹未来夫君的样子,她好像对婚姻这事没有什么信任。
她说喜欢自己,可其实连她都分不清这是种怎么样的喜欢。
在她的想法里,感情或许是能够用理智去控制的东西,而婚姻,更是完全能够与感情割裂开来。
多么天真。
周毓白微笑:“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什么……”
傅念君觉得他这话也越来越奇怪。
“打赌你会嫁给我。”
他的眼睛里有光,让傅念君难以招架。
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她可真想捧着他的头左右晃晃看能不能听到水声。
周毓白却站起身,抚了抚身上已经完全没法看的袍子,“我赢了,你就是王妃了。”
傅念君气极,可真是谢谢他了!
“那你输了呢?”
她问道。
她现在还是觉得周毓白娶她实在没有必要,他如果是聪明的,就应该明白傅家对于他们几位皇子的态度,他就该洒脱地撩开手,去争取一个对自己更有利的妻子做后盾,甚至把钱婧华抢过来,也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我输了?”他反问,“这样也好,我去傅家入赘可行?”
她瞠目结舌,更觉得他是神智不清了,胡说八道地没了边际。
“你既说了喜欢我,岂能轻易就把这一页揭过去。”
他理所当然地说。
“我不和你打这个莫名其妙的赌!”
傅念君羞愤道。
他却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唇,神情似乎带了几分回味,“可惜,已经盖过章了。”
“你、你这人……”
傅念君也站起身,脚下却一个不稳,头重脚轻地往旁边倒去,幸好被周毓白一把扶住。
“别说话。”他的掌心又贴住了她的唇,眼神却望着远处,轻声说:“人来了。”
傅念君这才意识到,他说的应该是会来接他们的人。
她连忙回神,自己站稳,略略整了整衣服。
可是她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只有一只小舟从远及近地飘荡过来。
傅念君疑惑地看了周毓白一眼,他却只是盯着那小舟,直到小舟靠近了小渚,才从水面下钻出一个人来,竟是那人在底下控制着这小舟行驶。
傅念君刚才根本没有注意到舟下的人,这功夫,当着是驭水的好手了!
那人钻出半个头,是个三十岁左右年纪的汉子,脸上有未刮干净的络腮胡,此时就像站在水中一般,只朝周毓白笑着点头:
“郎君,这会儿就送傅二娘子回去?”
周毓白“嗯”了一声,转脸对傅念君道:“你先上去。”
“那你呢?”
他摇摇头,“我自有安排,天色要暗了,再不走,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傅念君觉得他眼中好像带了两分戏谑。
又不是她主动要和他待在一起的!
她提着裙摆坐上那一叶小舟,那汉子又很快钻下了水面,再不露头。
小舟轻轻地动了,傅念君回头,望着周毓白正负手而立的身影,他的神情依然是明澈高远,当然如果他不要轻轻地抬手在唇边示意的话,他这副样子依然是很养眼的。
傅念君气呼呼地抬手狠狠抹了抹自己的嘴唇,转回头去,不肯再看他。
周毓白微笑着想,早知道适才力道就小一些了,她的嘴唇有些红肿,他是想提醒她回去抹一些药,但是显然她是误会了。
他轻轻啧了一声,其实也不用多隐瞒什么痕迹,傅相大概是早就知道了。
他也已无所谓傅琨的猜测,从前他没有想与傅念君发展到这一步时,傅家父子或许就已经防备着他了,现在不过是坐实了而已。
手臂上的伤隐隐作痛,颈上被她咬出的伤口也不遑多让。
他这辈子第一次这么狼狈,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值得。
而傅念君坐在舟中,觉着这舟相当平稳,也无任何晃荡的感觉,她再次暗叹这人本事确实好,可是他怎么呼吸呢?
她回头看了一圈,才发现一根细细的芦苇管子伸出了水面。
看来是用这种方法隐藏行踪。
她的手伸出舟外轻轻划着水,突然间脑中蹿过一个念头。
她可真是被他欺负糊涂了,这个都没想到!
依照周毓白做事的脾性,他要布局,就鲜少会有疏漏的时候,那时在小楼之上两人冒险跳入湖水中逃生,在湖里应该早就埋伏了好几个这样的人。
如她舟底这个会泅水的人,一定不会只有一个的。
这可恶的家伙!
而傅念君想要问几句话,那人也躲在湖面下不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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