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凛冽,在洛北城西边一座荒废的驿站外,曹熙云与蟠龙学府行人背对夕阳,垂首而立。
在他们面前,两座新坟相依比邻,正是前些日子刺杀贺兰健不成的那对道侣,而在几人背后的旗杆上,贺兰健与贺兰宫两兄弟的尸体正在随风摆荡,就如同这两个月来坟中的男女。
曹熙云神色罕见的严肃着,对着坟冢默默行礼,在刚刚结束的洛北一战中,当曹熙云跨入贺府大门时,匆匆赶来的贺陆铭带着两位知微境供奉一声不吭,跪倒在曹熙云面前,并且命令所有军士放弃阻截,退到一边。
如此无赖的举动确实成功避免了贺家自此绝后的悲剧,但曹熙云依然将贺兰健与贺兰宫从内院揪出,拉到妍楼之内,当着围观百姓的面将二人罪行一项一项公之于众,很快,在城中受尽贺氏兄弟欺压的苦主就闻讯赶来,哭诉着为芙蓉剑客做足了人证,于是曹熙云私用周律,将二人就地正法,并且把尸身带到此地,换下那一对道侣,高高挂在旗杆之上。
在贺氏兄弟死在妍楼之时,贺陆铭就在一旁,咬牙强撑着看着爱子死去,几经挣扎,还是没有命人动手,反而派人将一行人恭送出洛北城,城府之深,心思之重,委实可怕。
在安葬了道侣之后,曹熙云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坐在废弃驿站的断墙上,懒洋洋的提着葫芦灌酒,姿态半点剑客的潇洒落拓也没有,反倒是有些流浪汉惫怠之气。
赵西枫走过来,靠着墙边对曹熙云伸出手,接过那只破葫芦,一口一口慢慢喝着,半晌之后说道:“我们一走,贺家这两位就会被人从旗杆上放下来,风光厚葬,等风头过了,这对道侣也会刨坟鞭尸,挫骨扬灰。”
曹熙云心疼的抢过葫芦,咕嘟咕嘟灌了几大口,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淡淡说道:“人都死了,尸体被怎么处理这件事很重要么?”
赵西枫犹豫半晌,摇头笑笑,说道:“不重要的。”
“有些是不重要,但是今天我们旁边这几位,却是有意义的,”曹熙云坐直了身体,用手指着旁边的新坟,“土里的那二位,与其说是我为他们挖了一座坟,不如说是立了一座碑。”
“我们没准备墓碑啊。”赵西枫不解的皱了皱眉。
曹熙云肃容说道:“不是墓碑,是丰碑,行侠仗义的人,无论普通人抑或是剑客,都应该受到敬仰与尊重,尤其是这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用自己的身体发肤、血肉筋骨,在此地所有百姓心中,立下了一座丰碑。”
赵西枫沉默不语,想起了在桃花树下烟消云散的枯海大师,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如何应答。
“至于那两个东西,”曹熙云轻蔑的指了指旗杆上挂着的贺氏兄弟,“看上去我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其实也是为他们准备了一座坟,我要告诉此地帮着贺家为虎作伥的混账东西们,趁早把心里那些猥琐龌龊的恶念找个地方埋了,不然有下一个曹小剑经过的时候,说不定可没有我这么好的脾气。”
赵西枫轻轻点了点头,忽然问道:“在贺家时,跪在地上那个老头子好像叫你曹熙云?”
曹熙云哈哈大笑,回道:“剑客行走江湖,总是需要个诗意的名字,不然怎么勾搭大姑娘小媳妇们。”
懒得和这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家伙争辩,赵西枫白了曹熙云一眼,心中暗自腹诽,就这邋遢模样,名字再诗意一百倍有个屁用,大姑娘小媳妇们闻一闻你身上的味道就要退避三舍了。
“有个问题你今天再城里时没有回答我,”赵西枫跳过刚才那个话题,继续问道:“为什么清源与胖子他们,都是通过符道修行,而我是学剑?”
曹熙云笑眯眯的看着赵西枫,颇为玩味的反问道:“你说呢?”
赵西枫叹息一声,无可奈何的说道:“你可千万别说,我天生骨骼清奇,正是百年一遇的剑道天才,除了我没人能继承你的绝世剑法。”
“哈哈哈,虽不中亦不远矣,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吧。”曹熙云大笑一阵之后,嬉皮笑脸的回答道。
赵西枫冷哼一声,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被曹熙云伸手拉住。
“东风老弟啊,要是我没看错,你养气的法子是皇族一脉的灵山九变吧?”曹熙云看着赵西枫,眼中神光闪动,充满着说不清的意味。
赵西枫与之对视良久,终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教我这门功法的前辈,说的就是这个名字。”
曹熙云松手,懒懒靠回断壁,眼神悠远的望向天边,向赵西枫问道:“你可知道,剑修与其他修士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赵西枫默默摇头。
“最大的区别就是,每一个剑修,都要做到独一无二,”曹熙云嘿嘿一笑说道,“其他修行者,无论是念师,术师,傀儡师,都是靠着对天地灵气的感知与法则利用从而出手制敌,对于他们来说,所有修行都有法可依,运用之妙,存忽一心。”
“剑修是一样,我们所能依靠的,不过是手中三尺青锋,虽然锋利无匹,却太容易被人抓住身形,所以若剑有定式,那么剑客的死期也就不远了。”曹熙云顿了顿严肃说道,“这就是为什么自古以来,剑客有剑法,却没有剑招的原因。”
赵西枫认真思索片刻,凛然手脚,随即问道:“那这与我那灵山九变又有什么关系?”
曹熙云呵呵笑道:“一名剑客,想要做到真正的绝不使出重复剑招,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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