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你以为日后你被侯爷收入房里便万无一失了吗?”慕言春乘胜追击,“二夫人想要对付你,根本不需要花上多少心思。我明白你如今心中已经开始思量我要帮你是不是想要借此算计你,你大可放心,你身上并没有值得我谋算的地方……”
沉香心头一颤,尴尬一笑掩饰道:“二小姐您真是多虑了,奴婢怎么会这样想呢?”
慕言春眯起眼,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当然,你有一点考虑的没错,我帮你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既然二夫人对我有着莫大的敌意,那么我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你今日碰巧撞进我的手里,我才会考虑起用你……可你要明白,这个人是不是你,对我并无丝毫影响。”
沉香听她这番几乎算是威胁的话,心里反而放松了下来,既然是为了对付罗氏,那她不妨更尽心地帮她一把,反正对自个儿无甚损失,沉香当然更愿意讨好自己未来的财神爷,再者……若是她真能将罗氏一举拿下,对自己也是有着莫大的好处。
虽然她觉得事情多半不能成。
慕言春与沉香交代完,便一一拜访了母亲从前交好的夫人,去的时候马车里载着十几匹上好的锦缎,回来的时候里头空空如也。忙活了一晌,累得她迈不动脚,一回到院里便瘫在了床上,拉都拉不起来,最后匆忙用了晚膳,便躺着休息了。
除夕前十日照例有一场冬猎,是男人们喜欢的活动,往年晋临在的时候,最喜欢这样的热闹场面,总是一边拉着母亲的袖子,一边兴高采烈地为骁勇的公子俊杰叫好。自他随先生去汴京读书后,慕言春已经许多年不曾见过他了,那时候,他已经同自己很生疏了,如今想来,真是恍如隔世。
她记得前世晋临得知母亲消息,匆匆从汴京赶回来,已经十四岁的少年眼睛哭得红肿,跟两颗核桃似的,在府中没呆上几日,便因为学业不得不回汴京。
那时候,她省得他心里难过,可她自己也难过,未曾安慰他。他要去汴京读书,她觉得很好,她只庆幸秋闺三年一届,是在后年,丁忧不会影响到他的前程。
却没料到他们姐弟俩会越走越远,最终行至陌路人一般,直到慕言春死去,于他在有生的岁月里也不过相逢寥寥数面。
思及此处,慕言春对冬猎也没了多大兴趣,罗氏江氏愿意随着慕博庸抛头露脸,她也懒得讨人嫌,推说身体不适便没有去,冬猎是男人们的娱乐活动,她去或不去也无甚干系。
只是听说今年冬猎出了一头浑身雪白的白鹿,十分罕见,许多人都说是祥吉之兆,被一个县公子给猎到了,借花献佛赠给了慕侯爷,很是得了他的一番欢喜。
慕言春记得,前世确实出了一头浑身雪白的鹿,却并没有被人猎到,而是被后边的公子纨绔追得走投无路,猝不及防掉进了湍急的河道里摔死了,最后不知被冲到了哪里。反正没人再见过这头鹿。
前世她是去了这次冬猎的,未曾见过那头白鹿,当时听人说它死了,心里还有些难过。没料到今世竟是这样的结果。
慕博庸得了白鹿,自以为祥瑞之兆,那鹿中了箭,却并未死去。靖安侯府中养着一些珍禽瑞兽,故而也有一些造诣颇深的兽医,将白鹿治了一治,虽未恢复,却也不至于垂危。每日困于笼中,逗得慕博庸高兴不已。
慕芩雪也常常陪着慕侯爷一同观赏笼中囚鹿,几句漂亮话将慕博庸说得浑身熨帖无比,跟她相比,其他的那些姨娘小姐们说的讨巧儿话便落了十分下乘。
罗氏肚子眼见着大了,对这些事浑不在意,偏前几日沉香那则消息令她生了几分警惕,她虽想着法子惩治沉香,可到耳边的消息到底还是要过一过的。她听了消息又焦又虑,这几日浑身不舒服,可瞧着慕芩雪的样子,何其镇定,像是根本不曾放在心上。
这两相对比下来,叫罗氏更是生了一股子闷气,半夜里连呕了好几回。
几天折腾下来,罗氏精神越发疲靡,整日窝在榻上,慕芩雪在底下给她剥着瓜子儿,时而同她说说话,罗氏忍了又忍,忍了好几回,终于忍不下来了,朝慕芩雪发问:“那唐氏留下的胚根祸种又有动静了!你就不想想办法?好歹将她治一治……”
虽是这么问,可罗氏自己想不出半点办法,她从来都是将事情推给慕芩雪,从前是这般,如今还是这般。
慕芩雪将瓜子仁放进小碗里,集了一大碗白胖胖的瓜子仁,又倒上蜂蜜白糖,不慌不忙地用勺子搅拌,低声说:“母亲,即便您这般问我,我如今暂时也拿她没法子。您知道的,唐氏将她这双儿女护得多紧,整个靖安侯府都有我的眼线,可偏偏是一个漱兰院……我竟插不进一根钉子。”
“没有万全的准备,我怎么好对她下手。”慕芩雪拌好了瓜子仁,又在上头撒了黑白芝麻,卖相极为好看。
罗氏看着慕芩雪递过来的瓷碗和里面白花花的瓜子,腹中一阵恶心,将瓷碗推到一旁,看着慕芩雪,面上满是恼怒,“那咱们就任由她四处乱蹿,只能眼睁睁看着?”又怒道,“连沉香那贱婢都晓得找个人进去探探消息,如今唐氏都不在了,你还担心什么?”
慕芩雪无奈地摇摇头,刚打算说话,便听见门外通传老祖宗差人送了福粥过来,当即端坐收声,与那丫鬟说了几句话,又各自打赏了些银子,才说:“女儿并非不愿动手,只是苦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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