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连升花了几天时间,终于打听到了圣恩侯林家所在地,好容易找到了地方,门房说自家老爷带着夫人去扬州做官去了,好不容易有亲戚来投,他们热情地邀请夏连升住下,并说会着人送信去扬州告诉老爷。夏连升哪能理解这年代族人上门打秋风的正常态度呀,只本能地不想麻烦别人,于是应了暂住一晚,说是第二天自己去扬州。门房连忙报告给了管家,管家亲自见了他并再次邀请他住下,他见管家态度诚恳,忙问有何不妥?管家见他实在好奇,不由叹了口气,改口说可以着人送他们去扬州,夏连升答应了,却把管家的异常表现看在眼里,心里有了决断。
晚上,老管家坐在桌边一边倒着茶喝,一边叹着气。管家媳妇洗漱回来,看见自己老头子又开始唉声叹气,不由苦笑道:“怎么,还在想刚才那个带孩子的年轻人?”
老管家一口茶水喝过,又抬手倒了一杯,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刚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近两年去扬州投亲的一个都不见下文,直到上个月,前两年来投亲的那个小伙子说,扬州那边不让亲戚去投亲了。连他这个专门去送年礼感谢的穷亲戚也没叫进去见见,就这么回来了,说是巡盐御史衙门不好论亲,不然有徇私之嫌。说得倒好听,可是谁不知道是嫌弃咱们的这些个穷亲戚嘛。自从老夫人走后,老爷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在老夫人守孝期间,来投亲的也还见见,现在这样一个都不见,真是会让人寒心啊。林家本来就子嗣不旺,现在又把亲戚一个个往外推,别看老爷现在风光了,但是少爷小姐才多大?说不好听的,老爷四十多了,哪天再甩手去了,我们这些老仆哪能帮少爷小姐立起来呀?还不是得靠亲戚。”
管家媳妇静静地听老管家抱怨,却又忍不住插嘴道:“你说,是不是太太看不上这些亲戚,所以…”
“噤声!”
“我又没说错,老夫人刚去,孝期就把咱们这些伺候的老人全部换了一遍,现在算算扬州那边,除了外院一个二管家管着老爷出门时候的事情,还有谁是咱林府的人?咱们这些看宅子的,给老爷送个信儿都送不进去。太太从京城带来了多少陪房,不就是为了把咱们都换掉吗?可是换就换吧,也别把咱林家的家风给…”说着忍不住抹起眼泪来。
管家见状连忙说道:“你看你看,你别哭啊你。”
正说着,推门进来一个人,正是老两口的大儿子正好推门进来,看见他娘在擦眼泪,忍不住说道:“娘,你咋又哭了?是不是你俩又讨论老爷那边的事情了?我说你俩也别唉声叹气的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幸亏太太是在这时候把爹从位置上换下来,要是年富力壮的我呀,万一太太给我按一个不安好心的罪名,咱家可不要折到里面去。所以说你们看开一点儿嘛。”
儿子开口一说,搞得管家媳妇本来快要止住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老管家横了儿子一眼,对着媳妇说:“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好在我当初开口给儿子求脱籍,现在在衙门里做个小书办,别人碍着圣恩侯的面子,儿子过的不也挺好的。再说,将来咱们好好教养小孙孙,让他将来读书当官,你就安心等着做个官奶奶吧!”
“就是,娘,你可得好好保养,别将来别人都来奉承你了,你的眼睛给哭瞎了,这个也看不见那个也听不到的,那可不怪我!”
“你滚开,笨嘴笨舌的。”老管家骂儿子,“你就是个实心眼子,话就不能说好听点的哄哄你娘?”
“爹~”他大儿子低声嘀咕,却又刚好让老管家听见,“你不是也不会哄媳妇儿嘛。”
“你小子!”老管家伸手抽了脚上的鞋,“你小子找抽你…”
他儿子赶紧往后躲,管家媳妇也顾不上哭,连忙拦了下来,乱了一会儿,三人又重新坐在桌边开始喝茶,管家媳妇这次又开口了:“这事儿我说也不全怪太太,人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老爷连齐家都做不好,光专心治国去了,就太太那一病三灾的样子,怎么也不像一个人就能把诺大的家业给打理好的样子。”
“娘,那些个下人不是说,太太以前打理过国公府嘛,咱们这侯府可比人家低一等呢,更别说爵位只传到老爷上边这一辈儿,剩下的按规矩来,没那么难啊。”
“唉~你没在内院呆过不知道,太太啊,就是那么个柔弱性子,能管住谁啊,还不是靠身边的嬷嬷把持着。看来估计就是在家做姑娘管家的时候,也没真管过什么。再说了,咱们五代列侯,这是多大一份儿家业啊,就算是新晋国公府也没法儿跟咱们比,你不知道,以前我在内院的时候,看他们从国公府刚来的丫头婆子,到屋里伺候的时候,见着那些个摆设,简直跟从没见过东西似的,眼睛里在冒绿光。”
“不会吧,这么没见过世面!”
“唉~所以哟,人家说什么君子泽五世什么的,咱们这都第六世了,所以也做好准备吧。”
“听你的,咱先给自己找个出路,回头那边家业真的败了,能帮多少是多少吧。也算是我杞人忧天罢,这偌大的家业,咋可能说败就要败光的?”
……
夏连升不用听下去了,但一边从房顶撤离一边还不忘心里吐槽着,这偌大的家业可不是一夕之间被贾琏给卖得没剩多少,然后又一夕之间造了大观园,连个水花儿都没看见,就没了吗?
回到屋里,他看着姚瑾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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