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正梁在如今时候占据了整个山东,帐下足有二十余万带甲持锐之卒。这等势力,放眼天下也都称得上一地之雄。
那么张士诚敢得罪他吗?呵,张士诚还真敢。
毕竟山东和浙东两地相隔数千里。毛正梁在山东再如何有势力,却也做不到让帐下兵马孤军深入数千里讨伐浙东。
所以,若张士诚因此震怒,将刘启付等人扣押在浙东,然后再让毛正梁拿钱赎人,那远在山东的毛正梁真的也是半点办法也无。
故张士诚面带杀气的放下话后,一旁的刘启付及周折都不禁面色一白。
而刘启付和周折尚且如此,作为当事人,杨四要说一点都不惧怕,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在如今时候,他也害怕。可他却很明白,惧怕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故在面上,杨四也就强压下了心头的慌乱和紧张,争取让自己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后,方才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如常的对着张士诚道:“大王当年高邮战脱脱,以一人之力抗元蒙举国之兵。这等英雄气概,可谓远迈古今。
然在今日,世人再言江南时,却只道那陈友谅和朱元璋。并说,两人今日之战便是江南归属之战,胜者必定一统江南!
言谈中,却是连大王名姓也未提及。仿佛比起陈、朱二人来,大王就只是一小小陪衬。而大王您,好像也是乐的如此。
竟在这两虎的最好机会按兵不动,仿佛就只是想做一游离世外的安乐翁。这等行径比之当年,难道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吗?”
“你,你放肆!”张士诚的脸一下子红了,“你,你懂个屁。本王这样做,自有本王的计算筹谋。其中的利弊得失,岂是你这种无知小儿能明白的!”
一句话,却是直接说道张士诚如今最在乎的一件事上了。
因张士诚自己都很清楚,如果陈、朱之战的胜利者是陈友谅,那下一个被灭定就是他了;而如果胜利者是朱元璋,那以他和朱元璋之间的关系来看,他也落不到半点好。
而今,之所以不参与到这同样事关他张士诚生死危难的大战。除了实力不足,觉的‘参与进去只会令自己更早的灭亡’外,就是因为在温柔乡中待久了的张士诚没了以往的那种斗志,进而生出了‘让苍天为自己最决定’的逃避心理。
所以当杨四在此时再次为他直接点明这点后,一种久违的无力感与恐惧感,也就不由再次充斥了他的内心,从而让他便的恼羞成怒。
故在自我安慰般的怒骂了声后,张士诚再看着杨四,眼中的愤怒也就不由被厌恶与憎恨所取代。
片刻之前,他因杨四侮辱他而愤怒。可现在,他却因杨四把他此时最想逃避的现实,再度血淋淋摆在他面前而愤恨。
故在此时,张士诚的内心真也生出了种强烈的杀意。直到杨四毫不畏惧的看着他,然后一字一句的说出那句话。
“我不知大王计算筹谋,但我山东有一利器,足使大王无惧陈朱,称霸江南!”
“无惧陈朱,称霸江南!”
与这个来自山东,名字就叫做杨四的家伙四目相对,然后忽的听其从口中说出这八个字。却就好像在三伏天中被泼了盆冰水,原本愤怒不已的张士诚一下也就变得清爽冷静了。
只因他实在是太渴望做到这八个字了。
所以,当山东杨四亲口说出这八个字的时候,原本还怒火中烧的张士诚便像被人打了镇定剂一样,一下便恢复了理智。
也因此,在深吸了一口气后,作为浙东之主的张士诚便就不由看着杨四和刘启付等人的眼睛道:“你们说的是真的,莫不是在戏耍我吧?”
看着样子,只要他们真的能拿出那利器,方才的一切不愉快,张士诚也就再不会介意了。
但他的这种变化,却让那边睚眦必报的潘元绍变得有些难以接受。故不等杨四和刘启付说什么呢,他便就抢先道:“大人,您莫要信这些北侉子的鬼话。
他们定是心中惧怕,为了活命才这样蒙骗……”
“闭嘴,你个蠢货!”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张士诚现在那还有心思听潘元绍在这里讲那些挑拨离间的蠢话。
故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其呵斥了一番话,再看着殿下的杨四和刘启付,这在方才时候还恨不能将二人杀掉的张士诚竟在脸上挤出了抹笑意,“若你方才那番话所言属实,尔等先前之无力,孤倒也可既往不咎。
可若你们真的敢蒙骗孤,”张士诚的脸色又变了,“那孤倒也不介意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大王,自不敢蒙骗大王。”听到张士诚这么说,作为主使的刘启付在此时终也站了出来,“我山东的确有这样的利器,名为鸟铳。
此物可以在百步之内取人性命,五十步内所向披靡。而我等此番之所以前来浙东,便是奉了我家大王之命,将此物货与诚王,以此结山东与浙东两地之好。”
“哦,鸟铳,五十步内所向披靡!这么说,你们山东造的这鸟铳,能够在五十步内破甲!?”
比起所谓的结好建交,这新颖的鸟铳武器的杀伤力,无疑才是如今的张士诚最关心的事情。
也因此,在听到张士诚发问后,立在殿下的刘启付等人也就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没错,我山东之鸟铳,即便是铁甲,五十步内依旧可以一击而破。”
“那你们可携带有这等利器,能否让孤看看?”
“我们落脚的驿馆中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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