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斗老人虽然是在问话,但他语气中的笃定分明已经确信宋秋的背后一定藏着神仙。
江风寒眉头凝在一处,仿佛是在苦恼,又好像是在沉思。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你一贯自称之所以会参入各类纷争,是因为享受这种争斗所带来的乐趣。”江风寒问道:“但是现在,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之所以会帮助张玄宗,已经不仅仅是为了我们和他之间势力争斗的这种乐趣,而是潜藏了别样的心思?”
三斗老人嘴唇微微颤动着,没有笑却给人以微笑的感觉,脸上的老人斑在阴暗的光线里有些暗淡,有些恐怖,“不得不承认,老头子虽然自号三斗,四处参与各类纷争,但那不过是对死亡恐惧的掩藏,尤其是随着年岁渐长,我内心的恐惧愈发强烈,没日没夜弥散在我心底的,都是对于死亡的抗拒。”
“然而我知道,就像花要凋谢水要流一样,走向死亡的脚步永远不会以人的意志作为转移,我只能装作坦然地面对。”三斗老人浊黄的眼珠里燃烧起熊熊焰火,映在眼眸里的冬雨、飞叶和江风寒都在火焰里耀动:“直到青城山的事情过后,我重新检视青城一役失败的原因时,我才在心中重新生出了希望。”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三斗老人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连老头子的自称都没有再提起过,“宋秋的来历有问题,宋秋的身手有问题,宋秋身边的那些朋友有问题,如果把这些问题放到‘神仙’这个名词上,那么一切的问题就会有了答案,一切的问题也就变得没有问题。这已经是我唯一的机会,我绝对不会放任它从我指间溜走,即使要主动下场,化身棋子,我也在所不惜。”
“看起来,你虽然连续输掉了两局棋,你却似乎很满意?”江风寒望着亭外的雨问道,那些斜风细雨在他的眼中变得有些缥缈,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气。
三斗老人仰头哈哈笑道:“满意,当然满意,这是我平生输掉的最满意的两局棋了。没有这两局棋,我怎么找得到神仙呢?”
江风寒双手背到身后,平静说道:“你似乎忘记了一点——外面的雨很大,你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打湿衣服会对身体不好的,说不定就病死了。别去找宋秋了,还是留下来,陪我聊聊天、谈谈心吧。”
下雨天留客,天留人不留。
作为饱读典籍的三斗老人,自然对于这个典故并不陌生,他走到凉亭边,伸手接住凉亭外飘来的雨水,冰冰凉凉的,有些浸骨。
“你弄错了一件事情。”三斗老人收回手掌,转头看着江风寒说道:“谁是主谁是客都还未定,说不定被留下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呢?”
……
……
各式各样的武器反弹激溅无数的水珠,所有人的眼睛几乎都被近乎雾状的水珠盖住了眼睛,只剩下朦朦胧胧的一片。
宋秋和简红玉、吕元龙还有昆仑八剑背抵背围成了一个小圆圈,左手打神鞭、右手真武惊天剑,双手并用,奋力地和来敌激战。
这些来自于各个门派的修士虽然出身大都卑微,和“五绝”传人的身份相比更是平凡,但是不得不说,作为自己门派的当家人物,他们都还是有着一手能够让人称道的拿手功夫的,尤其是在以多战少的情况下,他们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会带给处于包围圈核心的年轻人们以极大的压力。
吕元龙抹了一把脸,脸上面已经不知道是雨水还是血水,他喘着粗气用剑挡回静华宗宗主的长枪,面前一道黑光袭来,刺啦一声,手臂上多了一条血口。
如果不是那名袭击的人被身边的简红玉一招击碎胸口,吕元龙一条胳膊只怕已经被卸掉。
看着身边那名瞬间死亡的伙伴,静华宗宗主吓了一跳,眼神里有些畏畏缩缩的,手上的招式也就似有意似无意地慢了下来。
他一慢下来,整个包围圈的攻势也被影响到,全都迟滞了起来,站在人群外督战的张玄宗见状,大声威胁喝道:“莫寻欢,你难道想要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这本是一个充满怨怼的诅咒,但是用在这里却是让人心寒的形容词,因为说的人和听的人都知道,这并不只单单是一个空逞口舌的诅咒,更是在描述一个实实在在的未来现实。
尸鬼丸,就是一个能够让不得好死这个词汇变成现实的东西,只要张玄宗愿意,这些服下尸鬼丸的修仙者会有一百种、一千种死法,并且种种都绝对会比战死在这里要痛苦上万倍。
想起自己可能会有的死法,静华宗宗主莫寻欢眼角一跳,再不敢消极怠工,使尽平生最大力气,将手中长枪扫出。
正在激斗的双方,没有人注意到有一团黝黑的泥团正在大雨里悄悄挪动,和张玄宗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给我拼命上!今天只要把他们杀光,我们的大计就完成了一半!谁要是偷懒,也别怪我张某人辣手无情!”张玄宗厉声喝道,嗓音因为吼得太多而变得沙哑难听。
韩琦一剑结果一人性命,闻言啐了一口,高声说道:“姓张的,你也太高看这群虾兵蟹将了吧?就凭他们,也想要杀死我们?做梦去吧!”
说着话,韩琦手中长剑的分开雨水,骤然明亮的剑身一剑剖开了迎面而来的两人。
张玄宗冷眼看着韩琦,冷笑说道:“韩琦,你也就现在嘴硬了,待会儿等你被卸掉胳膊,砍断双腿的时候,看你还说不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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