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作为帝后夫妇最宠爱的女儿,安乐公主入宫,自然是被安排在大明宫的偏殿居住。
这里距离帝后最近,往来最方便。
熟知礼数的宗爱柔,主动要求去其他的宫殿居住,但却遭到了裹儿的严词拒绝。
拉她入宫,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陪她解闷的,她怎会允许她住到其他的地方去。
一番软磨硬泡,终于让爱柔同意在偏殿居住,对于此举,帝后二人自然是一致支持。
面对这个举止荒唐的女儿,再过分的要求,他们都会答应,这样的小事,根本不会拒绝。
布置居所的事情留给下人们去做,两女刚刚坐下,稍歇片刻,就见掌事太监孙福禄,来到了偏殿。
“公主殿下,太子妃娘娘,陛下有请。”
“父皇又要见我?”
“不是刚刚才分手的吗?有什么事还不一次说清楚了。”她嘴上唠叨着,行动上倒是没落下。
已然起身,孙福禄见宗爱柔还在胡床上坐着,立刻欠身,补了一句:“太子妃娘娘也一起去吧。”
爱柔一愣:“我也要去?”
“是。”
两女站在大殿中央,对了对眼神,看来,还是跟早间的事情有关,遂不再耽搁,立即前往正殿。
殿门打开,李俊的身形首先露了出来。
李显是打算秋后算账了。
也是,在芙蓉园里的时候,那事情说得不明不白,就算李显热爱息事宁人,他也绝对不能允许子女把他当傻子。
几人站定,李显换了常服和韦氏坐在一起,到底也没有外人,相处的气氛要轻松许多。
“俊儿,裹儿,现在这里都是自家人,你们总该说说实话了吧。”
在李显的桌案上,放着一领薄绢,那是雍州府送来的,关于此案的条陈。
不过,雍州府的田有道,毕竟不是案件的亲历者,他能掌握的细节,都是二手资料,读过之后,依然不能解答李显心中的疑惑。
哎,几个年轻人集体无语了。
这件事最难办的地方,就在这里。说实话,实话哪是那么容易就说出来的。
总不能把众人的猜测告诉李显吧。更何况,洛阳那边的行动也已经开始,为了给武三思致命一击,也得先把这件事按下来。
切不能因小失大,把己方的后招全都暴露给敌人,不过,李显肯定不明白他们的苦心。
倒是李裹儿言笑晏晏,完全没有包袱。
第一个走上前来,仰着头说道:“父皇,我们说的都是实话,您还想知道什么啊。”
“裹儿,别开玩笑,今天的事情非同小可,你可不能瞒着我们。”韦氏满眼焦虑的看着她的女儿,裹儿倒是一直无所谓的样子。
“父皇,实在不是儿臣不肯说,只不过是事关重大,我们不能说。”李俊一看裹儿这态度,立刻上前,亲自交涉。
显然,座上的帝后,对李俊的做法并不理解。
“俊儿,此事涉及皇族贵戚的安危,怎可不说?”
“你到底有什么苦衷,说出来,父皇为你做主。”
父皇啊!
李俊在心中暗叫:你要真是能做主,还会有今天的祸事吗?
要不是你一味纵容武三思那草包,他怎么会胆大包天做出这样悖逆之事。现在若是说了实话,把手里掌握的线索都告诉李显,难保皇宫里没有他的眼线。
如果消息走漏了出去,那李俊半年来的经营,不是全都打了水漂。
幸而,在东宫的时候,几人就已经商议好了对策,面对李显的质疑,当然有妥当的回应。
“启禀父皇,儿臣之所以没有将此事原原本本呈报上来,包括之前故意拖延呈报的时间,皆是因为,此事涉及朝堂政治。”
这是李显意料之中的事,不涉及朝堂纷争,也没有几个人胆敢当街劫持公主。
不仅是涉及,恐怕还是很急迫的事项。
他微点点头,示意李俊继续。
李俊轻咳几声,一脸正气的说出了以下鬼话。
“父皇,我们有证据怀疑,此事和桓国公有关。”
“啊?”帝后二人的脑袋凑在一起,目瞪口呆。
这都是说的什么话?他们怎么全都听不明白?
与延秀有什么关系?他最近不是很老实吗?
看到他们十分不信的样子,李俊便开始自己的讲解。
他将得来的那些证据,传闻移花接木,全都栽赃到武延秀的身上,别管他们相不相信,先把这样的念头灌输到他们的脑海里。
让他们有一个印象,这件坏事与武延秀有脱不开的关系。
“父皇,裹儿和延宗大婚在即,武延秀作为武延宗的同宗兄弟,自从婚事定下,就一直怀恨在心。多次扬言要把这桩婚事搅散。”
“延秀fēng_liú成性,终日流连平康坊之中,沾花惹草,他的言行,早就被平康坊内的姑娘知悉。今日,妖人仳离逃入坊中,追踪他进入平康坊的侍卫,早就得到了坊内老板妈妈的供词。他们都能够证明,仳离和武延秀早就有勾连,两人私交甚密。”
“那么这个仳离又是做什么的?”
“延秀怎么会跟他有联络的?”李显疑道。
某人恭敬的欠了欠身,开释道:“父皇有所不知,仳离掌管着平康坊内的打手组织,在坊内势力很大,可以说,坊内的老板妈妈都十分惧怕他,仰他的鼻息而存。”
“他利用自己的势力,和平康坊的一些熟客也渐渐有了交往,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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