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巴图蒙克不但没有怪责苏苏哈,反而打断帐中传来的风言风语。他环视王账内一圈,道:“如今正是我汗部上下一心,全力对付明军的时候,不得有任何内讧行为,无论战争得胜或者暂时遇挫,都在本汗预料范围内。”
“不管是功劳还是过失,都要等战争结束再去厘定。你们各自回去休整,今日可能还要发动一场进攻!不能让前线战士的血白流!”
……
……
本来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却被沈溪硬生生打出悬念来。
明军第一战赢得太过轻松,一切都在沈溪掌握之内,而前线将士并不需要做太多事情,只需要根据旗语完成上峰指令,把自己分内的差事做好便可,甚至这场战事都没涉及流血牺牲,比训练都要来得轻松,没人死亡,只有一人被自己的枪管烫伤,还有二人则是火炮炸膛受伤,但伤情并不严重。
当鞑靼人丢下一地尸体和死伤战马,还有盾牌、厚甲和兵器逃走后,前线阵地上的明军士兵终于可以振臂欢呼,这也是他们久盼的一场胜利,跟着传说中的战神沈溪出征,全在赶路和逃跑,现在终于有机会扬名立万了。
“大人,胜利了!”
统领第一道防线的王陵之和胡嵩跃过来跟沈溪汇报。
二人都神采飞扬,这场胜利来得正是时候,时值沈溪所部士气最低落时,官兵们陷身绝境的情况下却取得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不但让将士看到逃生的希望,还看到未来唾手可得的军功。
哪怕现在鞑靼人撤兵,沈溪所部班师,仅仅战场上这些鞑靼人留下的头颅,已经足以让朝廷满意。
沈溪拿着望远镜,继续看着前方的鞑靼营地,嘴角连一丝笑容都没有,好似这场胜利理所当然一样。
“胜就胜了,让第一道战壕的官兵领着民夫出去打扫战场,让第二道、第三道战壕的官兵进入第一道战壕戒备。从营地中抽调两千官兵进入战壕备战。等战场打扫完毕,安排第一线官兵去休息。”沈溪详细嘱咐道。
若是换作从前,肯定有人对沈溪的命令阳奉阴违,但现在沈溪所说一切都是金科玉律,王陵之和胡嵩跃紧忙按照沈溪的吩咐办事。
等刘序和朱鸿等人也离开后,只剩下唐寅还站在高台上看着硝烟弥漫的战场,他手上没有望远镜,能看到的东西相对有限,糊里糊涂地一场大战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结束了。
唐寅好奇地问道:“沈尚书,这场战事,就这么得胜了?”
听到这个问题,沈溪把望远镜放下,侧首道:“不然呢?不过只是暂时得胜罢了,加上永谢布部的人,鞑靼方面损失最多也就三四千人,不过现在营地前多了很多阻碍,鞑靼人不那么容易能冲上来!”
唐寅叹道:“但沈尚书您之前安排人布置的地雷、铁蒺藜和陷马坑,现在基本被对方给破除了吧?相信就算再去埋伏,对面也会用奔袭的牲口破你的陷阱,下一次遇到的就是骑兵突袭,未必能挡住!”
沈溪笑道:“这世间从来都没有攻不破的阵地,我也从来都没说我的防守做得有多滴水不漏,对方手段高明,我很敬佩,现在就要看谁应变能力更强!我的营地摆在这儿,他们有本事就来攻,没本事的话……要么灰溜溜滚蛋,要么继续打,或者就这么干耗着,选择权始终在他们手上!”
唐寅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带着一脸复杂的表情下了高台,此时张永和马永成已带着欣然之色来见沈溪,他觉得自己的存在纯属多余。
……
……
虽然唐寅离开了,可沈溪却没感觉轻松多少,因为他还得应付张永和马永成两个监军太监。
“沈大人,可喜可贺,这第一仗赢得实在漂亮!”
张永隔着老远便恭维,浑然忘了之前是谁在说丧气话,脸上的笑容好似堆出朵花来,“沈大人,这一下就灭了鞑子数千人马,还俘虏上千,而我们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看来鞑子已无心恋战,准备撤兵了吧?”
陪同张永和马永成一起过来的还有朱鸿等侍卫,沈溪从高台上下来,摇头道:“张公公未免太过乐观了些,现在鞑靼人还没有被打痛,这撤兵之说从何而来?”
张永笑道:“快了快了,如果咱家是鞑子,一定不会在这里恋战,咱们身后就是榆林卫,那可是三边防御要地,他在这里牺牲那么多人马跟咱打仗有何益?榆林卫随时会派出援军,到时候他们想走都来不及!”
沈溪道:“张公公心思缜密,在下远有不及。呵呵!”
张永听出来沈溪言语中有讽刺之意,不过却不在乎,对旁边的马永成道:“咱家就说,沈大人从来都是战无不胜,走到哪儿都能创造奇迹,你看看这鞑子用什么奇门八卦铁甲阵要攻咱营地,咱就发那么几个铁球过去,他们的铁甲阵就彻底瓦解,他们连最倚重的阵势都被破了,还有什么理由苦战?”
马永成眉头微皱,显然没张永那么乐观。他看了看前方战场,然后侧头问道:“沈大人,您下一步计划如何?莫不是还要在这里继续等待援军,或者静候鞑子来袭?”
沈溪道:“对于我们来说,现在有别的选择吗?还是那句话,我们属于被动挨打,主动权不在我们手中,鞑子想撤还是想战,全看达延汗的主意,若是有人愿意以议和的名义去鞑子营中刺探军情……”
说话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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