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鲁博罗特虽然对敌人的应对有一定畏惧心理,但心里仍旧对父亲摆出的铁甲阵充满信心,尽管此前巴图蒙克曾迟疑,觉得准备很久的铁甲阵未必能奏效,图鲁博罗特在内心思考明军接下来要采用何战术应对。
但显然这不是他的头脑能想明白的,而此时前线战场也在发生变化,由不得他分心。
“报!铁甲兵团距离明军防线不到一里,国师率骑兵尾随其后!”
“报!明军开始进行炮击!”
虽然双方相隔只有五里,且图鲁博罗特还站在高台上,但他却看不清楚先前战场上发生什么,因为当天有薄雾,能见度不高。
图鲁博罗特非常担心,想去跟巴图蒙克请示,可当他刚准备爬下高台时,就见巴图蒙克大马金刀过来,亲自攀上梯子,来到了高台上。
“父汗……”
图鲁博罗特正想向巴图蒙克行礼问安,然后说出心里的疑虑,达延汗却一摆手,示意儿子不要说话。
而下一步,巴图蒙克从怀里掏出一个圆筒状的东西,凑到眼睛前远眺战场,正是他从明朝边军将领手上用重金购得的望远镜。
“看下去,为父到现在还坚信我们的铁甲阵会发挥奇效,克敌制胜!”巴图蒙克随口吩咐道。
……
……
当永谢布部溃兵在阵前倒戈并通过榆溪河上下游浅滩地区进入明军营地后,沈溪甚至来不及派人整理这些俘虏,因为鞑靼人的铁甲兵团已抵达战场,距离明军第一道防线仅仅只剩下一里左右路程。
“轰——”
火炮持续轰鸣,佛郎机炮发射出的散弹如冰雹般砸下,落入鞑子进攻阵型中,但由于每一个鞑子兵都着重甲,且托起巨盾组成巨大的保护屏障,这些炮弹似乎没起到应有的作用。
“大人,看情况似乎不太妙!”
因为距离一线堑壕只有一里,就算是唐寅和刘序用肉眼也能大概看清楚是个什么状况,刘序紧张地道,“敌人那一套行头岂是铁甲那么简单,完全就是移动的堡垒啊!”
“轰!”
刘序说话的时候,后方火炮仍旧在持续不断进行炮击,沈溪亲手训练出来的火炮手,基本上把每一炮都打在鞑靼厚甲阵上空,但鞑子力士把盾牌高高举起,由佛郎机火炮打出的散弹,砸到厚盾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偶尔有漏网之鱼,砸到铁甲和钢盔上也没有对鞑子兵造成伤害。
唐寅显得很镇定:“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现在要杀伤敌人,得靠地上所埋的地雷,我就不信他们头顶钢盔,身着厚甲,手持盾牌,裆下还能有防御不成?到时候地雷炸响,保管他们断子绝孙……”
就在唐寅下定论,鞑靼厚甲阵距离明军第一道阵线已不到四百米时,突然敌军阵中裂开一道口子,从中冲出大批拖着厚重石头的战马。
“轰隆隆……”
马尾巴绑上火把点燃,战马受到惊吓,状若疯狂,拖着石头便往明军防线冲了过去,这些战马通通没有骑手驾驭,完全是自行冲锋。
唐寅一看这架势,瞬间心凉了半截:“不好,鞑靼人玩阴的!”
刘序看到这光景,目瞪口呆,隐约记得这战术好像以前见过,不过用这办法破阵的可不是鞑靼人,而是明人,正是如今立在他身后高台上被鞑子畏之如虎的沈溪。
当初沈溪在土木堡为了打破亦思马因的包围,也是用牲口绑上火把,就这么茫无目地冲锋,最后的结果就是把亦思马因所部打得满地找牙。
“大人……”
刘序已感觉到情况不妙,如果任由这些牲口冲锋,必然触发明军阵前的陷马坑、铁蒺藜和地雷等机关。
沈溪仍旧拿着望远镜看,镇定自若地道:“且看他们表演!”
虽然沈溪这边云淡风轻,但刘序和唐寅已胆寒,情况似乎在往不利于明军的方向发展,那些牲口绵绵不绝,虽然有很多跌入陷马坑里,折断马腿发出哀嚎痛苦倒地,也有一些踩上铁蒺藜栽倒,甚至还有踩中地雷被炸得四分五裂的,但耐不住数量众多,在屁股上的火焰刺激下,亡命冲刺,整个阵地前沿爆炸声四起,血肉横飞,乌烟瘴气。
随着大量地雷被疯马引爆,挡在明军堑壕前的机关慢慢被解除,好在后来战马进入火铳的射程,阵地上的明军开始射击,战马身上冒起一团团血花,呜咽着倒地,转眼间上千匹战马倒在了阵地前沿。
鞑靼铁甲兵团不为所动,缓慢前进,此时陷马坑基本被踏平,地上的铁蒺藜则被细心的步兵逐步清除,地雷也被疯马拖动石块引爆得差不多了,前线似乎已是一片坦途。
……
……
“只要那些埋于地底的爆炸物被扫荡一空,铁甲阵前面就不会再有障碍,国师的骑兵也能一口气冲到敌军阵地中,短兵相接,即便明军还能挣扎一下,也不会影响最后战局。”站在高台上的巴图蒙克,用冷静的声音对大儿子分析。
图鲁博罗特皱眉:“父汗,您觉得事情会这么简单?”
巴图蒙克没有回答,拿着望远镜的右手抬起,凑到眼前,阻止大儿子继续提问。
显然这会儿巴图蒙克更在意的是战局进程,不会去分析沈溪是否会甘心束手就擒,或者是后续有什么反击手段。
但就在这会儿,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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