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马车门帘被一只素手从内挑开。素白的手指干净修长,泛着淡淡莹光。
“星怡,是我,我一直想你。”
几个字,平淡如水,又仿佛倾注了无限情深,诉说着曲肠思念。
只看见眉眼如画,一双眼熠熠生辉,锁进世间光华。
等他下了马车,站在姽婳不远处。
便看见衣带当风,墨发如瀑,带着柔软光泽,浅色长袍,由远及近的走来,清华溢满天地,呼吸间满是清奇。
“星怡。”
他抬袖,支手,右手刚好落到姽婳侧脸。
却被从愣中回神的姽婳移步躲开。
他看自己空着的半侧掌心。
“我不是星怡。”
姽婳看他。
半年,已经半年不见的简玉,原本,看见她,姽婳有欣喜。
只是,现在见面,她诸事不顺,锁魂珠丢,连生又疯癫,当初就没有方向的她在看见锁魂珠在长公主身上,本来已经有着落,一瞬间,又仿佛一切都没了。
简玉对姽婳的拒绝,半收回手,看淡白的掌心,没有多余表情。
“对啊。你不是星怡”
许久,从他口中叹息带出一点凉薄的怅茫吐息。
他就说过,那不是星怡。
只是那人非得认为,那是。
那人甚至见了她第一面,就认定了这是李星怡,曾经的丞相府嫡女。
可,他怎么也不觉着,就算相似的外表,也抵不过那新奇异趣的灵魂。
她自然不是李星怡。
连生蹲在地上睁大眼茫然乱瞄,啃着手指头,钗发凌乱,时而又偷瞄姽婳一眼,眼中带着些依赖,迷恋一瞬间转而的恐惧,又赶紧低下头去,身子朝一边缩了缩。
“没有皇上圣旨,渭南王明目张胆带着卫队出现在京畿附近,果然如他们讲的,朝廷皇上慧眼被蒙蔽,底下的臣子胆大包天,暗度陈仓,使得渭南王来这京畿也仿佛踏入无人之境一般”
姽婳明白,这条路虽然隐蔽,却也是至西朝东的主要官道之一。
诸王没有圣旨不得擅立封地,违者以谋逆罪论处,可在这天胤国的土地,往往诸王明暗彼此往来,联络,就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一个个果然胆大包天。
“怎么是暗度陈仓呢。”
简玉笑了笑,谦谦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温润如玉。
“原本是寻着了块好玉,亲自送上京来…”
姽婳想着,估摸那也是你认为的好玉吧。
得知渭南王府的秘密,知渭南王并不是如自己表面看到的那般,姽婳便用最暗黑的心思去揣摩了。
渭南王这个人,到底是深不可测。
但他对自己。
他来找自己,说明旧情没忘。
姽婳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好茬,有好处就会用的人
“渭南王没忘记咱们的曾经吧。”
“曾经。什么曾经。”
简玉笑笑,装傻。
姽婳心道,装什么傻,咱们的那点破事儿。
不能说她不喜欢简玉,她是喜欢的。
长得好看,气质也尚可,对她也还行,为什么不喜欢。
如果不记得,不喜欢,今日又如何出现在这里,让她相信这一切都是偶然么。
那顺利从齐王府逃出来的那一出又怎么说。
等他在她面前,她垫了脚。
对着那樱花般粉嫩的薄唇。
主动吻了上去。
简玉站在原地,瞬间,整个人呆住。
她不管,帅哥,还亲不得了,送上门来,又别扭什么,她最看不得了。
舌撬开他的齿。
他的口中有股淡淡的玫瑰花香,真是香甜。
简玉被吻住好久回过神,撇眼,她的目就在他眼下,他没推开她。
没推开她。
简玉一定觉着自己疯了。
周围的随从,也目瞪口呆。
许久,姽婳退后一步,笑了笑。
这就呆了,只是刚才那吻的滋味太好。
他们之间的事情,也便只有他们自己能明白。
姽婳清楚的知道,连生身上有着过去的李星怡很多东西,连生疯了,李星怡死了,没人关注她。
可如今,李星怡没死,连生活着。
想要她们两死的人实在太多。
要让连生从众人目下躲过,并且生存下来,这不得不需要人的帮助。
姽婳需要简玉的帮助。
*
而他也是明白的,才会杀了那些人。
姽婳带连生上了简玉马车。
也只有简玉,才能在偌大的天胤国,各路势力的眼下,将连生带出京畿,消失在众人视线。
*
一个月过去
渭南王府。
姽婳站在那开的满树的粉嫩嫩樱花树下,她回了一趟d市,妈妈果然给她办了休学。
她连第一学期补考都没有赶上。
幸亏校长心存仁厚,才没有把她给开除。
当初选择将连生带至渭南王府,还有一个原因渭南王府有救治连生的大夫。
渭南王府的那位老爷爷,曾经将死之人,府中的大夫能让他起死回生,自然功夫了得。
陈医师是府中的年龄最长,功力最深的医师。
他的三记药下去。
连生从当初的呆滞,恐惧,惊慌,胡言乱语,至现在的安静,偶尔发呆,话却渐渐少了。
有了很大转变。
这一日,连生坐在秋千架上,那两旁艳红的石榴花,那是她平日最喜欢的地方。
秋千架,也是连生独享的。
“小姐…死了。”
“他们杀死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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