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梦到自己成了绝顶高手,衣锦还乡,奶奶高兴的样子,一会儿梦到掌门将他驱逐出门,师姐和靳飞雪成亲,整个晚上,昏昏沉沉,脑子乱作一团。
半睡半醒中,阳光从窗户洒进床边,杨纪堂睡意全无,眼睛挣得溜圆,“都怪我,大半夜的瞎想什么啊,师姐今天要出门,我竟然起床这么晚。”
赶忙穿上衣服,见院中无人,跑到师父房里,孙静正在擦拭着玉笛,杨纪堂小心翼翼说道:“师父,我起晚了。”
孙静依然低着头,浅浅笑道:“没关系,权当休整了,”仍然端详着笛子,好像不能让它沾染一丝灰尘,
“师姐呢?还没走吧。”
“一早就走了,你也走吧,去你师叔祖那。”
杨纪堂无奈,说了句,“是”,出了憩园。
师叔祖的居所。院落门上挂着纯黑的匾额,‘庸人居’三字力道充足。
杨纪堂先敲门,孙奇庸的声音传来,“推门就好。”
迈步走进,刚到正厅,一旁掌风凛冽,杨纪堂挥手对掌,下意识中,那还顾得上昨晚“不能使用内力的想法”,内劲喷涌而出,又觉对面力气甚大,后退两步,看到对掌之人乃是孙奇庸,杨纪堂连忙停下,拱手见礼。孙奇庸脚步交错,逼近一步,腾空又起,脚尖直取杨纪堂前胸,杨纪堂反身弯腰,孙奇庸去势不停,一肘打在杨纪堂胸前,招式连贯,将其打趴在地。
“哈哈,”孙奇庸很是舒畅,从背后拿出酒壶,喝了一口,说道:“嗯,小子,内力不错,不过不是清澜门的,我看得出。”
杨纪堂辩解道:“这内力不是我偷学的,之前…之前我也不知,我…还以为是休养身心的口诀…我…。”
孙奇庸摇头道:“不用解释,能学到高人的功夫,这是好事,况且,我又不是掌门,你学谁的功夫,和我无关,我不管这闲事。”
杨纪堂放下心来,说道:“谢师叔祖。”
孙奇庸找了堂椅坐下,一手拿着酒壶,一只脚踩在椅子边上,“那位前辈高人没教过你招数?我看你的招数倒是稀松平常。”
“没有没有,我只学了内功,没学招数。”
孙奇庸笑道:“任何技艺,别无他法,唯手熟尔,不管哪一个门派的招数,只要融会贯通,都有极大效用,。”
孙奇庸与杨纪堂喂招,最初,孙奇庸还赞叹杨纪堂招法严谨,傍晚时,孙奇庸已经是眉头紧锁。
再一次将杨纪堂击倒,孙奇庸不耐烦的问道:“小子,你南方有个把兄弟吧?”
杨纪堂疑惑道:“我没去过南方,没有把兄弟呀,”
孙奇庸道:“那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听说南方有个人,江湖人称‘两脚书橱’,他看到书就背,也不管啥意思,你学武他学文,不是把兄弟吗?”
杨纪堂才知他在调侃自己,羞道:“我……我。”
孙奇庸道:“我什么我,你把‘碧水剑法’头三招再比划比划。”
这三招,一招‘引水回槊’,往前踏两步,再接‘直击中流’,跃起挺身一刺,然后‘浪遏飞舟’,手腕抖出剑花。
杨纪堂走到房屋正中,单手拿剑,双脚并拢,起势挥剑,第一招舞出,跨了两步,已到墙角,无法再接下招,只得提着剑往后走了一步,再跳起前刺。
孙奇庸正喝着酒,一口笑没憋住,酒喷了满地,自己也被噎着,吭吭咳嗽几声,满脸通红,还是忍不住哈哈强笑。
杨纪堂被这一笑打乱了步法,孙奇庸缓过劲来,说道“你这剑法真厉害,哈哈,恐怕再练几日,就是天下第一啦,哈哈哈。”
杨纪堂喜道:“真的么,师叔祖?我还是觉得自己剑法平平,”孙奇庸笑道:“当然是真的,不过不是被你用剑杀死的,是笑死的,哈哈哈。”
杨纪堂不由面红耳赤,“师叔祖,我刚才剑法套路没有错啊,”孙奇庸道:“很好很好,一步也没错,这个屋子这么小,‘引水回槊’这招,你往前踏完,既然前面无路,直接第三招不就得了,”杨纪堂不解道:“那第二招难道就不用打了?”
孙奇庸摇了摇头,微一使力,跃到杨纪堂身前,提着葫芦嘴,说道:“看剑,”葫芦屁股向杨纪堂胸前砸去,杨纪堂低身扫腿,拿剑上刺,“嘭”,杨纪堂感到后脑被砸了一下,连忙抱住头,“嘭嘭嘭”,又是三下,杨纪堂抱着头往前穿,还是没躲过。
孙奇庸揭开葫芦盖子,喝了口酒,道:“眼中只有自己没有对手,只顾使自己的剑招,你这不是杀敌,而是舞剑,招式自然重要,临阵变通也是不可少的。”
杨纪似有所悟,孙奇庸道:“再来,”拿葫芦嘴当剑柄,底当剑身,扫向杨纪堂。这次杨纪堂低头闪过,挥剑横扫,孙奇庸跃起,依照剑法,下一招杨纪堂应是下刺,只是这次杨纪堂紧盯着孙奇庸的动作,见他跃起,杨纪堂愣了一下,换了招式,改下刺为上挑,孙奇庸轻轻转身,躲了过去,说道:“看来你真是属木头的,不打不开窍,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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