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跟没脸没皮一样!
他看着就心里来气,冷冷的道:“你先起来!”
武昙本来就已经没准备这些人再给她好果子吃了,压根就没看萧昀和姜太后,而是饶有兴致的耷拉着脑袋在观察地面金砖上的纹路。
闻言,也没觉得萧昀是在跟她说话。
她确实跪的十分习以为常,安逸的很。
德阳公主那边也只当萧昀是赦免的她,仓促之间连忙擦了把眼泪就要爬起来:“谢……”
谢恩还没谢出口,萧昀就更是忍无可忍的咬牙又重复了一遍:“武昙!朕叫你起来!”
被他这么咬牙切齿的一点名,武昙吓了个激灵,愕然抬头看过去。
两个人,四目相对。
她的眸子清楚明亮,萧昀虽是早就知道她必然没把自己母子当回事,可此刻对上她如此这般璀璨生辉的目光,就更是觉得被刺激的厉害。
他冷冷的往旁边移开了视线。
武昙也还有点发懵——
按理说不应该啊?这小皇帝是一贯的看不上她,随时随地找茬的。
今天这是吃错药啦?
青瓷见她还跪着不动,也是颇有几分无言以对,赶忙上前两步将她搀扶起身。
武昙这也跪了有一会儿了,膝盖其实是又麻又疼的,起身一个站不稳就撞在了青瓷身上,龇牙咧嘴。
旁边的德阳公主已经起身到一半,可萧昀没了后话,她僵在那里半天,已经是窘得一张脸通红,眼泪凝满眼窝,咬咬牙,又只能揣着满腹屈辱的重新又跪在了地上。
姜太后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情形,不禁微微皱眉。
她心中自是不快,但也想到萧昀约莫还是为了武家的颜面,不好对武昙太过苛责了,所以就也只能咬牙忍下,也没做声。
又过了一会儿,小尤子就去而复返。
身后几个侍卫抬着用摆布蒙着的门板,搁在了院子里。
“皇上,长乐公主的乳母张嬷嬷已经从湖里打捞上来了。”小尤子进殿禀报道。
萧昀抬眸,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小尤子解释:“溺死了,人沉在湖底,是侍卫下去打捞上来的。”
后面,再就没有后话了。
小尤子回禀完,就恭谨的垂首立在那里。
武昙拿眼角的余光悄然看了一眼,心里总觉得他其实是有所隐瞒的。
只不过她又不是京兆府尹或是刑部侍郎,眼前又有太后和皇帝在,轮不着她出面说话,就端看萧昀和姜太后到底想要就此了结要是一查到底了。
萧昀往殿外看了一眼停在外面的尸首,却是没怎么犹豫的挥了挥手:“拖下去吧。张氏有照管公主不当,又有谋害公主之嫌,鞭尸五十,以儆效尤,另外查抄她在宫外的家人,全部流放,永世不得回京。”
他这样处理,就是不想再将此事扩大,进一步刨根问底了。
本来小公主也是有惊无险的,闹得大了,就只能还是丑闻一桩,武昙大约也提前料到了会是这么个结果,所以也并不意外。
萧昀处理完这事,就站起身来,一边对姜太后说道:“郑家和武家的两位姑娘都救助小公主有功,母后酌情赏下吧。”
赏赐郑兰衿也就罢了,居然还要连武昙也一并赏了?
虽然知道儿子还有用得着武家的地方,姜太后心里也是颇有几分不自在的。
“嗯!”不过她不会当面拂儿子的脸面,还是勉强答答应了一声。
萧昀抬脚往外走。
德阳公主还跪在那,眼泪汪汪的抬头看着他:“陛下……”
萧昀垂眸看了她一眼,就面目冰冷的移开了视线,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母后的身体也不好,本来将你和长乐一起移到她宫里来,也是为了方便你帮衬着照看些长乐,你既是不能替母后分忧……那便挪出去吧,给母后个清净,她也好能全心的照看长乐。”
德阳和长乐的生母都出身不高,也没什么倚仗,能养在太后宫里,这本身就是天大的荣宠,以后被指婚的时候是能相对的抬高些门第去婚配的……
她这也才搬过来没几天而已……
德阳公主只觉得像是这天气里坠入冰湖中的人是她一样,一瞬间寒意就浸透了四肢百骸。
她腿一软,直接就跪坐在了地上,惊惶的叫了声:“陛下……”
可是,要怎么告饶解释?
跟萧昀说,是她跟外人勾结,拿了长乐作筏子,用来挑拨郑武两家的关系么?
现在萧昀还给她留着面子呢,至少把话说的冠冕堂皇,若是她把内部抖出来,就要被追究一个居心叵测残害手足的罪名了,这就绝对不只是移宫处置这么简单了!
不过就是略施小计而已,德阳公主怎么都没想到最后居然会引火烧身,给了自己这么的一巴掌。
她瘫在地上,却不得不强打着精神继续做表面功夫,虚弱道:“是!德阳领旨!”
想也知道,萧昀把她从寿康宫移出去,必然也不会安排什么好地方了。
她心中怨愤,无处发泄,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往人群里搜寻到霍芸婳的缩在,如是一头凶狠的野兽一般,狠狠的瞪了霍芸婳一眼。
霍芸婳这时候却是完全无惧于她的,只就事不关己的往旁边移开了视线,不与她的视线对接,以免让旁人注意到自己。
她倒不是存心坑德阳公主的,她本来也没想到武昙会这么胆大难缠,明知道姜太后不喜欢她,还不怕死的赶在姜太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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