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是扭捏着半晌没吭声。
武勖也不急着逼迫,反而是由着时间缓了片刻,才又语重心长的开口:“别怕,你现在说出实情来,为父自然会查明一切,给你个公道。”
果然,是想要哄骗她将事情栽到萧樾头上,以脱身的。
这样的伎俩,用在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身上——
本是十拿九稳的。
用一辈子的命运做要挟,没有哪个闺阁中娇养出来的小姑娘是经受得住的。
若不是对他的阴诡伎俩和无耻行径已经领略过多次,武昙觉得自己可能还真会被他给这么带沟里了……
武勖说着,便伸出手来,想要去摸她的发顶。
武昙心中厌恶,便就不动声色的终于抬起头来,避开了他的手,表情慎重的问:“父亲真的能替女儿做主么?”
她的眸子清澈明亮,闪烁着希翼的光芒。
武勖微微点头:“说吧。你身边这两个丫头的行径很是可疑,查清楚了,为父才能替你做主。”
武昙抿抿唇,似乎是还有犹豫,就又转头看了眼蓝釉。
蓝釉拿不准她究竟是做的什么打算,现在明知道这个武勖居心不良的想要把脏水泼萧樾身上,不免就有些紧张了起来,叫了声:“主子……”
武昙没叫她说下去,就又再看向了武勖,反问道:“可是这毒未必就是我的这个丫头下的啊,她下午去的祖母那,鸡汤是晚上才炖的,就算她手长……也从下午伸不到晚上去。”
武勖耐着性子再诱导:“毒药未必就需要下到汤水里,也可以提前下在器具里,或是材料里。”
武昙顺理成章的点点头,却仿佛是因为有顾虑,留还在犹豫。
这时候,院子外面秦管家便亲自寻了来。
这书房的门是开着的,外面秦岩和他的对话能清楚的传进来,武昙听见秦管家在说:“快通禀侯爷一声,陛下亲自陪着三小姐回来奔丧了,车驾马上就到门口。”
秦岩点点头:“你先去准备安排府里接驾,我这就禀了侯爷!”
打发了秦管家,他自然也不需要再特意进来跟武勖再禀报一遍了,只隔着老远回想交换了一下神色而已。
武昙也盯着院子里听他们说话。
心中就越发明了——
果然,武勖拖了一个多时辰再发作,是想办法让人去宫里搬救兵了!
以他的身份,就算萧樾身上有什么劣迹和问题,他也无权过问,更别提处置了,这应该是故意送信进宫去怂恿的武青琼,武青琼对孟氏的母女情分还是很重的,孟氏的死讯传进宫里,就算是大晚上的,只要武勖叫送信的人撺掇她回来,她必然就会管什么时机,直接去求萧昀。
或者武勖本来的想法,并没有抱着指望萧昀会大晚上的陪着个他根本就看不上眼的武家女回来奔丧,但只要武青琼去求了他,将事情在他跟前过来明路,那么武青琼回来,武勖再将萧樾要毒害他的事当面一闹,武青琼回宫必然是要冲动跑去找萧昀告状讨公道的……
用个看似巧合的方式让萧昀掺合进来,而不是刻意揪着她和蓝釉进宫去告状,这样就不会有人觉得是因为党争定远侯府刻意找茬的晟王,事情反而会更多几分可信度,也更棘手些。
而现在——
萧昀居然亲自来了?
这大晚上的?陪着个他看都懒得看一眼的武青琼?来奔孟氏一个侯府继室、还是妾室扶正的继室的丧?
这小皇帝是抽风了吧?
这一点,是武昙完全没想到的,不免很是意外震惊了一下。
就连武勖也大为意外。
本来天子到访,是该马上迎出去的,可现在武昙还没松口,萧昀亲自来了和可武青琼回来不一样,他既是要将罪名扣死在萧樾头上,那就必须要先敲定了武昙的口供!
所以,这会儿他也顾不得出去接驾,只又连忙收摄心神,再次看向了武昙道:“陛下来得正好,你是我武家的女儿,只要你实话实说,咱们一起把居心叵测之人揪出来,父亲会在陛下面前保你无恙的!”
这时候,他已经是有点急躁了,紧跟着就是目色一厉,霍的又看向跪在下面的蓝釉,寒声道:“你还不说时候?是谁叫你混进我定远侯府来的?”
蓝釉因为摸不清武昙的条路,一时也不敢贸然开口,这会儿也是有点急了。
武昙就旁边挪了半步,挡住了武勖的视线,拧眉道:“父亲!咱们不是在查问给您下毒的真凶么?怎么就变成审讯我的婢女从何而来了?而且父亲这审讯的也好没道理,我知道有人给您投毒,您现在必然怒火攻心,可是掌勺的厨娘您不重点怀疑,帮厨的张娘子空口无凭的指证您视若警世恒言,深信不疑,祖母院里那么多来来往往的下人,你一个也不去怀疑,偏就怀疑到一个下午才偶然去过一趟祖母院里的蓝釉?”
武勖本以为萧昀驾临,反而会让武昙生怖,更容易恐吓和拿捏。
哪想到却适得其反,这丫头的态度反而瞬间强硬起来。
他紧皱了眉头,沉声怒喝:“你祖母同我是亲母子,难道她还会害我不成?枉费她这些年这么疼你,你现在居然为了保一个奴婢,一个外人,就将这样的祸事往你祖母身上推么?”
“父亲您这是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么?”武昙言辞犀利的直接就给顶了回去,“我怀疑的是祖母院里的奴才,难道只要是祖母院里奴才做的事,就都是出于祖母授意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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