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十八年前,她跟胡氏之间就已经结了死仇,势不两立。
何皇后脸上现出狠戾的神情来,再次看向了燕廷襄道:“你向来都是个有主意的,这样急着来见本宫是你心里是已经有了打算了么?事不宜迟,我们得赶快定个章程出来,绝对不能让胡氏那个贱人称心如意。”
燕廷襄勾了勾唇:“娘娘慧眼,侄儿这里确实有个对策……”
说着,却突然回头,目光别有深意的朝风七看过去。
*
御书房。
北燕的皇帝在里面批阅奏章,殿门大开着,里面隐约的传出说话声,过了一会儿谈话声停止,有轻微的脚步声慢慢朝殿外接近。
守在殿外的大太监高朗连忙整肃了神情,站的笔直。
片刻之后,从殿内走出一个穿着月白色暗纹锦袍的少年。
那少年的身量不算矮,只是人偏瘦,不过因为锦袍贵重,装饰之下反而能叫他的身形显得不那么单薄了。
他的容貌不说有多出色,但称得上俊秀,只是肤色过于苍白,就连两片薄唇都看不出多少血色。
他走路的姿势从容又优雅,慢慢地从殿内出来。
“殿下!”高朗脸上带了笑容,柔声请安。
燕霖点点头,想了下又嘱咐:“父皇早就不在壮年了,身体要紧,以后别让他一次批奏折太长时间,高公公多提点着些。这两年父皇的脾气也柔和不少,是听得进去劝的。”
“是!”高朗仍是笑意绵绵的答应了,“老奴会记得的,殿下您今日也辛苦,可要老奴叫人传步辇送您回去?”
“不用。”燕霖微微一笑,举步下台阶。
他的笑容看上去就有几分虚弱,虽然人是个温文尔雅的样子,其实那个笑容却没有多少亲和力,似乎是带着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冷。
不过高朗并不觉得他不平易近人,含笑目送了他离开。
暮色初临,沿路的回廊上宫人开始纷纷点灯。
燕霖带着自己的亲卫慢慢地往前走,待到从御书房前面的广场上拐出去之后那亲卫方才禀报道:“殿下,今天发生了几桩不太寻常的怪事。”
燕霖面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乍一看就好像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仍是不紧不慢的款步前行。
那亲卫却像是很懂得他的心思一样,紧跟着已经继续禀报道:“先是下午徐夫人在进宫的路上被身份不明的歹人劫了财,奇怪的是她匆匆赶回徐府之后,徐国相并没有叫人报官也没有私下派人追查,而徐夫人回去重新整装之后就又赶着进宫了,现在还在凤寰宫跟贵妃娘娘说话。”
燕霖听到这里方才不痛不痒的随便问了句:“被劫财?知道具体都被劫了什么吗?”
亲卫回道:“具体的不知道,毕竟是女眷,徐府那边封锁消息挺严的。”
哪儿来的歹人这么没眼力劲儿?劫财劫到要进宫赴宴的女眷身上了?这话说出来,燕霖也只当笑话听了。
他面无表情的勾了勾唇,却是突然又问:“那母妃那里呢?徐夫人入宫之后她那边怎么说?”
提起胡贵妃,亲卫就拿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后才道:“贵妃娘娘关了殿门和徐夫人一直在说话,具体说了什么……殿下您不是不让属下派人去窥伺贵妃娘娘宫里么?要么……属下这就叫人去打听一下?”
燕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整张脸上还是那么一副冷淡又平静的神情,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就这些么?”
“哦!还有……”那亲卫连忙收摄心神,继续回禀道:“几乎是跟徐夫人前后脚,魏王府的世子妃和燕廷襄也进了宫,这会儿也是在凤鸣宫关起殿门跟皇后娘娘说话呢。”
“是么?”燕霖淡淡的应了声,语气里却听不出任何的兴趣来,“这倒是真凑巧了。”
他自幼就身体不好,所以凡事也都不怎么掺合,只不过他不说不做,却并不代表他对这宫里宫外的事就全都两眼一抹黑。
无论是徐夫人进宫拜见胡贵妃还是魏王府的人过去求见何皇后,这都是很寻常的事,可是赶在这样的日子,两人撞在一起就很耐人寻味了,尤其——
还是在徐夫人这样的官眷被人公然当街劫财之后。
这两拨人相继入宫,其中必然是有着某种关联的。
那亲卫一直在偷偷观察他的神色,按理说他要是感兴趣,直接去胡贵妃那走一趟就好,不管胡贵妃会不会说实话,但是多少也能摸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可是,看自家殿下这个样子,却好像根本没这个意思。
晚上给大胤使团的接风宴还有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开,燕霖虽然今年已经十六,不过因为他的情况特殊,皇帝不放心他出去开府另住,他如今就还住在宫里。
今天的晚宴是他带着礼部的人在准备的,方才是去给皇帝复命,本来从御书房出来是要回寝宫去更衣准备赴晚宴的。
这时候他悠悠的走着,他那亲卫心不在焉,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两人已经到了晚点会摆宴席的乾和宫外。
那亲卫一愣:“殿下,这边的宴席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燕霖笑了笑,没有理会他。
他却也没进那宫门,这从门前慢慢地走过,目光所到之处已经瞄到了他想要看见的那两个人。
徐穆和魏王!
这样两个大人物,通常都是压轴登场的,今天却不约而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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