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介绍之后,找了个地方,经过斗量之后,两人都发现了——这的确是需要手艺的一门活。
两人搭起来的东西说是狗窝都抬举了,不过是把工地废料变成工地垃圾而已,一阵风过,纸壳子堆马上成了一堆垃圾。
“看来帐篷的确没那么简单……”萧远悠考虑道:“要不然学学贝爷的,随便找个能遮风的地方——”
“——比如骆驼的尸体里?”
两人想了想,各自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作罢。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周围越来越冷,也越来越潮,这种天气住在外面果然太惨,可现在就算是舍得花钱,也没有地方给他们花了。
“啊啊啊……早知道就不……”说到一半,吴曲却又摇头:“不不不,无论怎样,我也得拜山!”
萧远悠好奇道:“为什么?你信道教?”
吴曲笑得开朗:“信,命中注定的信!”
“那你可……不要抱太大希望啊。”
“为什么?”
“知道为什么未来几年里不会再有拜山祭了吗?”
“什么!未来几年里没有拜山了!”
“原来你连这个都没听说……”萧远悠大致解释了一下拜山祭周期延长的事情,然后道:“也就是说,山上的道士已经趋近饱和,这一届的入山难度一定最大。你要命中注定的信,可也很难合格上山。去年和前年的大祭,我听说几大宗门的拜山者加起来得有十几万,最后上山的人不过几百人。而且你还凑巧来了武夷山……”
吴曲道:“武夷山怎么了吗?”
“武夷山上的拜山主考,是北峰的乱真道,在往届的拜山中声势最旺,录取合格修士的标准也最高,比其他山头要难得多呀,你要信道,去其他山门才对。”
“啊!原来是这样……”吴曲咬唇沉思,真让人担心那单薄的淡唇给咬破了。
“你还真是一点没了解过就来了啊?”萧远悠挥手道:“要不然你去其他门派吧,我给你介绍一下中原的另外几大仙山道派。”
吴曲摇了摇头,孱弱而坚定:“我不去。”
分明是女孩儿,却这么好胜,有公子的风格。
萧远悠一愕,惊奇道:“莫非你偏要挑战最难的?”
沉默良久后,吴曲道:“我已经没钱啦……”
她抖了抖钱包,除了各类没用的卡,就剩俩钢镚在往下掉了。
萧远悠合上嘴,叹道:“好吧,我服了,那你今天打算怎么办?露宿街头?”
“实在没办法的话,也只有这样了。”
萧远悠看她情绪越来越低落,抱膝坐在马路牙子边上,冷风一激,单薄的衣物和消瘦的身体,大眼镜直往鼻尖上滑,顾不上推,怪可怜的。
“唉,那先跟我来吧。”
“去哪?”
萧远悠指了指武夷山南门:“南门下建有山门道场,专供来往走动的道友歇脚,平时可能会有人住,但拜山期间各门道士都待在自己门派,期间一般来说是不会住满的。”
“你怎么知道?”
“听说的。”
吴曲点点头:“可我们不是道士呀。”
“呃,试试看呗,总比认命好。再说我们睡门口,那里的道士放着空房间不给,怎么着也不能就这样看着吧?这就冷血的过分了。”
“对!不认命!”吴曲小跳起来,拉着萧远悠往前走,小胳膊还挺有劲儿:“那现在就去吧!”
路过小吃摊,吴曲把最后俩钢镚用了,买了一个幸未涨价的甜馒头,一人一半,边啃边走。大有光脚不怕穿鞋的意思,看来是打算吃定山门道场了。
萧远悠嚼着馒头思索:这算不算一饭之恩啊,要不要报答?可我又不缺这一顿——再穷也不至于山门下饿死掌教哇。
萧远悠犹豫帮不帮他,自然有道理——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际遇和行事风格,无论是过分的帮助还是加害,都有违道士追求“我道”的心境。
道这个东西,不比武术,滴水穿石?没用。最靠谱的就是顿、就是悟。当然,“顿悟”这俩字儿本身就不大靠谱。但在佛道禅理上面,不靠谱的规则往往最靠得住,萧远悠觉得自己已经干涉过多——
“如果她真有心拜山,那放她自己去拜反而好些。”
会这样考虑,是因为萧远悠亲手制定了【拜山大祭】的原则:不求根骨清奇,只求执着心性。
一个道门,要的不是旷世奇才。毕竟江山代有人才出,有人,那就必然有人才,至于人才来得早来的晚,不重要,反正会来。
对道门来说最重要的是,山上的人有耐心在山上呆下去。试想,就算你根骨上佳,悟性绝好,但上了山却没耐心待在山上,那门派栽培你有什么意义?所以拜山祭的第一原则就是:选有心人。
那么这样的话,吴曲过于依靠萧远悠,反而无法磨砺她求道的心性。心性、耐性不够的人就算拜山成功了也没用,与其被长年累月的百无聊赖折磨下山,还不如让几天受冻挨饿让她放弃。
顺其自然,多少道士丹青文墨就死练这四个字,不是没有道理。
想得八九不离十,两人已经到了“南门道场”。
这间道场的规模相当大,两个足球场的大小,左右两部分。左面是乱真派负责管理和留守在这块地方的修士,十余间房,供修士在这里修行兼经营道场。右边比左边要大三倍多,至少有六、七十个单间,呈回廊状排列、层叠。
左右之间是一条宽敞精致的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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