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母的培养之下,萧远悠从小到大还算是讲礼貌的,来客总归还算尽礼。
但今天,他端了两杯自来水。
朱阳两人组明白这塞牙的凉水儿是嘛意思,但也不愿意起身就走。
朱嘉森是个体型微壮的圆脸男青年,识相得很,连忙道歉:“刚刚不好意思,不过我们俩赶了很久的路才见到你,一时激动就忘了这茬,真不好意思。”
阳鑫则是偏瘦偏矮的小帅哥,伸手一摸脑袋:“哦对,咱好像不认识。”
萧远悠无言以对,但表示理解,他并不刻薄,所以先把凉水倒了,正经给人取点心请了茶:“两位,咱们第一次见面,但套话,有事说事吧,不要浪费时间。”
朱嘉森看上去很块,属于穿衣也不显瘦的壮汉,普通人得仰着头才能跟他四目对视。萧远悠刚刚打算报警,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这人的土匪头子体型。
但不符合外表的,他很讲礼,行事也很规矩,取茶抿一口,并不动那点心,坐在沙发上,双手就规规矩矩放在膝盖面儿上,简直就是一重返课堂的失学中年人。
身边的阳鑫则跟他相反,萧远悠愣神的当儿他已经横扫了点心盒子。而且这人还有点习惯,他吃东西只咬一口就丢,这也不能叫有失教养,应该说,这是病、得治。
萧远悠面无表情:“两位……”
“对对对,说正事。”阳鑫猛咽两口,又吮了口茶:“萧先生,你应该听说过【乱真道】的字眼——”
人家刚提,萧远悠就了然,拱手抱个子午印:“哦,早说啊,是师兄来着?”
阳鑫随意地还礼,然后继续道:“这次找你是因为门派里的事。”
“门派里的?掌教不是刚放了我的假吗?合着才一天就把我给叫回去啊?我这刚落脚呐!”
朱阳对望一眼,点了点头,朱嘉森道:“萧……我们就叫你师弟了吧,毕竟道龄虚长三五年……”
“是,应该的,师兄你继续。”萧远悠很和气,因为在修道那几个月的接触中,他知道道士们的性格普遍和气。
阳鑫回道:“既然都是门派中人,那我也不讲废话了,直接跟你说了吧,门派内目前正经历一场巨变。”
“哦。”萧远悠没听明白,连笑容都没来得及撤下去:“啊?什么?”
“我们乱真道即将改朝换代,病松已经难以继任掌教之位,所以我们特来问询师弟你的意向。”
萧远悠懵了:“啊?”
“我们乱真道,是一直有些传承和艺业的,而这世上很多事只要有了非凡的性质,你就自然会卷入不简单的变化中。师弟,你的潜力巨大,所以有人派我俩来问询你的意向。”朱嘉森见萧远悠没反应,碰了碰阳鑫:“好像我说的不够直白,你来。”
阳鑫气沉丹田,随后屏气凝神:“顾秉松是弱智,天生脑里断了线的无耻混账,真该千刀——”
“停!”萧远悠抱着丝毫没有玩笑的心态问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所以你们改讲脏话?”
“不!我们不讲脏话!”朱嘉森摇头否认,然后补了一句:“我们说的是事实!”
为了给下一本书做准备,萧远悠转身拿了个本子收集素材,上面窸窸窣窣写上:
道门炼性,纯属放屁。
萧远悠像个记者一样,望着两个道家师兄,现场取材。
另外两人显然没调查过他的职业,所以对他拿本子记账的态度表示十分满意……
萧远悠抬头:“对了,你刚刚说来询问我的意向,什么意思?”
朱嘉森继续道:“【乱真道派】内部目前有两个分派,掌教顾秉松率领的‘顾党’,和反对他领袖的一党。顾秉松量小难以容人,我们要经常像这样去挖掘被他疏远或孤立的人才,比如现在。”
“哦——”萧远悠低头再记一笔:道门内斗,党同伐异,派系林立,腥风血雨。
最后一个显然是为了押韵瞎写的。
“嗯,派系?能具体点吗?像华山派一样的气宗和剑宗?岳不群vs封不平?”
“不是,做个比喻的话就像是……”朱嘉森酝酿了一会儿,才道:“派大星vs封不觉?”
“惊了!根本不是一个画风好吗?看不出朋友你涉猎够广啊?最近道士们都是在哪里修行的呀?”
这人抬头吐槽,右手在本子上盲写:道士们没救了。
朱嘉森仿佛没听到以上问题:“总之,的确是这样,顾秉松是一个毫无天赋,也无原则的长辈,如果做朋友、做长辈,或能称职,但作为领袖,他就像棘皮动物(海星、海胆、海参一类)一样,对外不能抗辱御敌,对内不能安定人心,却偏偏要死死占住掌教真人的位置不肯挪窝。”
“为什么呢?”
“因为他是【乱真道】第二代掌教的徒弟啊,大徒弟。”阳鑫阴阳怪气的补了一句:“他当上掌教的资本,仅此而已。”
萧远悠淡然把笔记放下:“原来道门掌教的传位规律还是宗法制?跟我想象中差很多。”
朱嘉森语气淡然,继续道:“乱真两派中,顾秉松正是一派,排除异己,任人惟亲。我们乱真派,数十年来向来是‘灵宝道’分支之中最有作为和地位的一派,但顾秉松斗于萧墙之后。门派中他的势力越来越大,但我们【乱真道】却一落千丈,日渐衰微。而我们一派——”
萧远悠笑着打断:“可以了,剩下那一派近况就不用说了……我大致明白。”
“你是个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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