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折可求并不急。
但被新附军营寨阻隔的刘光世却急了。
之前,其人担心马军会有损失,投入冲击出城守军的兵力太少,稍遇小挫就退了回来,放任守军出城列阵。
现在,等到敌人列好了阵,刘光世却傻了眼。
徐泽起兵造反后,接连多次打败了赵宋朝廷,成了宋军的头号敌人。
但双方打的几乎都是运动战和攻城战,以至于宋军就没有与同军进行师级以上规模的野战正面对决过。
前年初的朝城夜战,刘光世的老子刘延庆倒是与牛皋做过一场。
可彼时乃是深夜,牛皋没有携带大炮,直接捐甲冲阵,当场就把刘延庆打懵了。
是以,说来荒唐,双方打了这么多仗,宋军的中高阶将领却还不知道同军的阵战究竟有多厉害。
刘光世、姚古、折可求等人便是如此,没有具体的案例可以参考,就只能以精锐宋军列阵之后的攻防能力进行上浮,预估同军的作战能力和作战方式。
现在,刘光世终于见到了同军师一级的大阵,却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刮子。
敌军的大阵太严整了,而且在运动中还能保持基本队形。
刘光世出身将门,从小就受过很好的军事常识教育,眼光非常毒辣,仅凭敌人的的队形,就得出了本部人马与其对射肯定占不到便宜的结论。
而且,出城的同军还携带了大炮。
刘光世虽然不清楚这些大炮的具体射程,但刚才城墙上的大炮打击马军时已经显露了冰山一角。
可以肯定的是,同军大炮的射程绝对超过宋军的弓弩。
如此一来,鄜延路兵马便尴尬了。
若是站在原地不动,就会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可要是向同军发起冲锋,队形散乱之下,本方的伤亡就大了去。
其实,刘光世很清楚本部有人数优势,又有快速机动冲击力强的马军,真要不怕伤亡冲上去,未必就不能打败眼前这支人马。
甚至,继续攻下清源县的可能性也有。
可问题是,鄜延路西军为什么要为河东路的利益付出难以承受的巨大伤亡?
就算刘光世自己愿意,其人麾下的将士也肯定不会愿意。
不然的话,之前出击的五百马军也不会才被打死十三个人就仓惶退了回来。
更何况,这只是同军的一支人马,鬼知道他们在城中还有多少兵力。
万一双方正打得不可开交时,城中再杀出更多的同军怎么办?
一番慎重考虑后,刘光世选择了后退,并一直退到己方营寨前,以与清源县城拉开距离。
若是对方还不知好歹穷追不舍,其人就只有硬着头皮与其做上一阵了。
好在出城的同军不敢追来,但也没有退回去,转而支援新附军修复城防设施。
见此情形,折可求也只能将兵马撤回营中,准备让将士们吃完午饭,再决定今日要不要继续攻城。
清源县城东北面,姚古饶有兴趣地看着出城的同军。
“希晏(姚平仲表字),你觉得他们是要干啥?”
“莫不是想赶走咱们?”
“哈哈哈。”
姚古被养子的话逗笑了,己方在这边的人马有两万多,并分据三处有利地形,对方还不到五千人,若真这样送上来硬碰硬,倒是好事了。
可惜,同军的统兵官没这么蠢,列队后就不再上前。
姚古也是识货的,从对方的列阵速度和阵型严密程度,很快就得出了这是一支远比自己麾下更要精锐的兵马。
“希晏,给你多少人,有信心打败他们?”
姚平仲也看出了出城同军的不好对付,但其人年轻气盛,却是根本没有怕处。
“若是他们就这样赖在城墙下,要打败他们,怕是得咱们这些人全部压上,但只要能把他们诱出来,有大人压阵,给小子三千马军就能冲垮他们。”
“好!”
宋军面对同军无一胜绩,早被打出了心理阴影。
姚古老于用兵,自然清楚这一点,并一直在想办法解决。
其人今日大早就提拔了今年才以武勇应募从军的王德为押官,并通告全军,以宣扬只要敢战就可以战胜同军的常识。
而他与姚平仲的讲话,也是为了鼓舞身边将校的士气。
毕竟,同军进攻河东路的主帅李逵行事古怪,完全不按常理出招,让人摸不到头脑,万一这些出城的同军真要冲击本方军阵,也只能硬着头皮打一场了。
就在折可求、刘光世、姚古等人各自猜测着同军的古怪举动时,被折可求安排留守开生山营地的知晋宁军事罗称终于知道了敌军古怪在哪里。
“快去通知折帅,敌军袭营了!”
敌军绕道从山后出现就直奔营寨而来,行动异常果决,罗称一边派人向折可求告急,一面急忙收拢还在营寨外施工的人并组织兵马上寨墙防守。
营寨外的工匠堪堪回到寨中,同军就冲到了弓弩射程距离以外。
带人偷袭开生山宋军营寨的同军将领是秦明,其人清楚此战的关键是抢时间,到达寨前丝毫不做停留直接破寨。
开生山营寨的任务是为了保证大军后路,罗称扎营后就一直在制作拒马和鹿角加固营寨,防御并不差。
但其地虽也险要,却远不及大石口,临时性的土木营寨也没法和砖石结构的永久性关城相提并论。
在秦明亲自压阵,以铁甲、大盾配合臼炮、炸药包、猛火油并不计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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