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杜继宗带人冲击州衙后,孙佐名因为担心自己的前途和小命随时不保,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状态。
错把徐泽当李子义后,孙佐名更是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徐泽招亲卫进来,其人怀疑是要拿下自己,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此刻听出徐经略话中之意,确定自己暂时不会有事了,本想说些谢过徐经略关心之类的场面话,只是精神松懈下来,身体便不受控制的瘫倒在地,竟然毫无形象的大哭失声。
徐泽已经调整了心态,见到其人的窝囊模样,反倒释然了,这才是赵宋官员“正常的”表现嘛。
若不是有包括皇帝在内的大批怂货,赵宋如何可能灭得那么快,其后又被金人搜山检海?
徐泽有些厌恶地摆摆手,两名亲卫架起孙佐名,便将他拖了出去。
淄州刚刚入手,还需要稳定一段时日,以完成政权平稳过渡,暂时不宜大动。
总不能因为别人有一些自己不喜欢的行为,比如脚板疼站不住只能多跪,或是走路先迈右脚之类的扯蛋理由,就随便处置人吧?
同舟社最讲秩序和规矩,又不是山贼土匪,咋能这么任性呢?
“传众将进来。”
徐泽出兵淄州之前,提前做过功课,知道孙佐名的一些情况,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并没有凭主观偏见用人的坏习惯,才会给对方一个机会。
没有带众将一起入厅,就是为了给孙佐名一点面子,没想到这人太怂包,白浪费时间。
吴用、武松、郝思文、季闯、周通、木麻等人鱼贯入内,关胜不在,降杜继宗后,就安排他赶回辽东筹备对金演习之事了。
“诸位,孙知州刚刚授权杜将军全力配合我等对贼人用兵,淄州已定,说说下步的策略吧。”
这么大的军事行动,徐泽当然不可能儿戏般的到了淄州才研究“下步的策略”,出兵前,战曹就已经拿出具体的方案,此举是考校诸将前段时日轮训后的进步情况。
季闯抢先发言道:“属下认为,青、淄两州的兵马在之前的大战中,都被贼人击败过,仓促拉上战场,恐怕会出意外,没有三个月以上的整训,恐怕用不上。”
厅内没有外人,都知道季闯嘴中的敌人肯定不是“李子义”。
而且,真正的淄州兵马早就拉到青州,并已经开始接受整训了,他说这话,乃是因为有自己的小想法。
淄州兵马虽然换了血,但文武众官暂时没有调整,以社首的做法,杜继宗这个降将自然要配个“副手”,季闯是盯着了这个位置。
其他几人,要么不需要盯着位置,要么还不够格,自不会和他争淄州兵马整训的问题。
众将进来前,杜继宗本想回避,被徐泽留了下来——既然入了同舟社,自然不会再拿他当外人。
其人本就性急,又有意表现,见季闯开了头,立即接过话头。
“青、淄两州和济南府三地一体,不管是对付贼人,还是防范朝廷——背后使坏,还是尽快拿下济南府为好。”
杜继宗刚投靠徐泽,还不适应这种既当反贼又做官兵的两面光做法,直接就提到了徐泽的真实目标朝廷,话刚出嘴又觉得不合适,偷瞄徐经略,倒是没变脸色,才松了一口气。
厅中之人,就郝思文出自济南府,只是其人向无急智,本没计划主动发言,但杜继宗既然提到了济南府,他也只能赶紧表态了。
“济南府兵马虽多,但前番潍州之战中已经丧胆,加之关副师正反正,军心肯定不稳,社首若是有意取济南府,属下愿为说客。”
“嗯。”
徐泽点点头,示意听进了郝思文的意见,却没有表态。
剩余的几人,除了之前制定进攻战略的战曹曹首吴用不方便发言外,其余之人多出自武松部,武师正没表态之前,他们均不好抢先发言。
“社首,属下有个疑问。”
“讲!”
“我们下步的突破方向在哪里?”
武松到底是在青州历练几年,眼光已经远远超过季闯、郝思文等人,看问题已经能跳出战术层面,上升到了战略的高度。
京东东路的位置和地形特点,限制了赵宋朝廷对同舟社用兵,但也限制了同舟社向外发展。
实际上,以同舟社如今的实力,不管是向西直接攻入东京,还是南下控制粮赋重地江南,抑或北上拿下河北平原,向那个方向发展都无所谓,反正赵宋朝廷送多少兵马来都打不赢。
但徐泽要稳步取得整个天下,而不是一锤子砸烂了再慢慢拼凑成一整块。
“天下”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两个字,其代表的是亿万百姓,砸烂了再拼就意味着千万黎民的死伤。
另一方面,这些百姓都是有血有肉有不同利益诉求的群体,不是你想一统天下,别人就愿意死命追随的。
登州被徐泽经营了那么久,尚有余四海等人之叛,可见人心如此,不经暴力涤荡,难以廓清四海。
问题的关键是赵宋太脆弱,稍不注意就玩坏了。
所以,突破的方向非常关键——既保证同舟社稳步铺摊子,又能让赵宋这面旗帜暂时不倒,并不断聚集反对势力,让同舟社毫不留情的作为敌对矛盾去消灭。
“二郎有什么建议?”
武松跟在徐泽身边做亲卫的时间不短,非常清楚社首胸中有丘壑,要么不动,一旦发动,必有后手,根本就不会等到要打仗了,才问计于人。
“属下以为,淄州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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