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义”提出的这两个招安要求,童贯自己就否决了。
毫无疑问,直接把这两点要求上报到官家那里,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获得批准。
好吧,至少是现在这个阶段,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批准。
其人回想起贼人之前对吴汝翼开出的加码,朝廷当时也是绝不可能答应。
现在在回想,那是多么“合理”的要求啊。
真是,
太可惜了~
事情已经过去,多想无益,还是得回到眼前。
李子义现在的要求让童贯无法接受,倒不在于官职一项上狮子大开口。
就算朝廷答应了李子义的要求,其人也不可能拿得出这么多的候备官员来,刚造反的贼人能有什么底蕴?
李子义部贼军根本就没办法治理京东两路,最终还是得跟朝廷合作。
到最后,真正能被贼人有效掌控的,最多就是一两个州几个县而已。
何况,京东东路还有另一只伺机而动的大虫。
不管徐泽和李子义之前私底下有怎样见不得人的勾当,都只能是建立在双方力量相对均势的情况下。
此战中,李子义部势力极度扩张,京东东路的力量平衡已经被打破。
这两个贼子肯定要起冲突,以徐泽的奸诈,李子义能否全取京东东路都难说。
真正不能让朝廷接受的,是给贼人武装一百个指挥。
所谓手握利器,杀心自起。
贼人现在就已经这么强了,再给他们武装这么多的战兵,能够掌控的武装力量暴涨后,李子义会做什么?
怕是朝廷刚招安此贼,其人马上就要先向东攻击,以逼降徐泽,再接着西进东京城,直接推翻大宋朝廷,自己做皇帝了。
双方谈了几次,贼人不仅不愿意放低招安要求,居然还随着漕运中断的时日延长,朝廷越来越急的情况下,不断加码。
“李子义”先是提出京东两路因战乱,影响了生产,五年内不上交朝廷任何税收。
接着,又要求朝廷按照大宋的传统,每年再赏红五营五十万贯银帛。
岁币、岁赐、岁赏、岁钱什么的,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就是要打钱!
这还没完,过了两日,贼人又要求将淮南东路的海州和涟水军,也一并纳入他们治下。
原因是朝廷在这两地驻有重兵,严重威胁京东西路“伸出部分”淮阳军的安全。
还没有谈妥招安之事,李子义就已经把京东两路当成了自己的地盘了。
显然,通过接连几次对官军的大胜,剧贼李子义已经起了不臣之心,开始幻想列土封疆了。
在击败这个贼子,让其人意识到自己能量有限之前,是不可能真正招安李子义的。
尽管童贯是真的没信心打赢这一仗,确实不想再打,但贼人这么胡搞,硬是把他逼到了墙角,不打都不行了。
而且,这几日,天子的御笔接连送至彭城,措辞越发严厉。
童贯哪里不知道皇帝的忍耐极限?再不出兵,自己就要遭殃了!
其人不敢再耽搁,只能硬着头皮进攻占据利国监贼军。
童宣抚制置使非常清楚官军士气已丧,不可能和贼人硬拼,他也没想过真要与贼人实打实地打上一仗。
童贯只要求官兵能到利国监去转一圈,烧几间烂房子,威慑一下贼军。
让其不敢再靠近彭城骚扰,以暂时恢复几日的漕运,先给朝廷一个交代再说。
当然,如果能以官军盛大的军容吓退贼军,那就再好不过了。
童宣抚制置使发下重赏,点起大军五万,分成三部,浩浩荡荡便开往利国监。
没想到,尚未接战,贼人隔着很远开了一炮示警,一万前锋便当场吓崩溃了。
败军鬼叫着争相逃路,导致中军也随之奔溃,数万官军一路丢盔弃甲,只恨爷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开战以来,朝廷对贼人最大规模的讨伐刚刚开始,竟然就如此戏剧性的结束了。
贼人未发一矢,便白捡了兵甲数万,俘虏官军近两万人。
还有数千官军在溃逃中被同袍踩踏、砍杀,或跳入运河中淹死。
最终逃入彭城中的官军,经清点,还不到一万八千人。
其余未归营的,则多半流落淮南甚至江南,其中大部成了匪盗,为祸一方。
徐泽也没料到彭城中的官军士气都这么丧了,童贯居然还敢带他们出城作战。
由是,当官军受到惊吓溃败后,其人只是派军队驱散并收拢俘虏。
并特意强调,尽量不做杀伤,也不要追到城下——免得赶跑了童贯。
这一战打到现在这一步,已经该收场了。
剩下的事,交给为朝廷尽心办事的同舟社即可。
再打,大宋可就真要崩溃了!
兵败后的童贯惊恐不已,正考虑连夜丢弃徐州转进时,“李子义”的使者石秀跟着败军屁股后面进了城,要求面见宣抚制置使。
见面后,石秀直接质问童贯为何又擅起刀兵,朝廷的招安还有没有诚意?
童贯是个聪明人,立即从石秀的“责问”中,读懂了贼人还愿意接受招安的心思。
宣抚制置使强调朝廷招安的非常有诚意,愿意坐下来接着谈。
但你们太没诚意,一直狮子大张口,既然谈不拢,就只有打了。
这次五万兵马不行,朝廷就再送——
不对!
朝廷就再派五十万兵马来接着打,五十五不够,就五百万!
一直打到你们这些贼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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