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昌寿,李琋还愿意多费唇舌,但看到盛气凌人的王恩恕,想起她种种所为,李琋从心底升起厌恶。
他的情绪过于外露,以至于王恩恕被他嫌恶的眼神惹怒:“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说我里通外敌,又说我加害太子,证据呢?”曾经她是担心齐王已经掌握了证据,还为此寝食难安,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反而不担心了:齐王若真有证据,何必等到现在?
“证据我自然有,可一个不堪寂寞、勾引外男的妖妇,我李琋是再不肯认的,你若想葬入皇陵,除非我死了。”李琋怒气升腾:“益州的康平、魏温哪一个不是你的人?康平为什么要往南诏跑?你们为何又掌握诸般奇毒,这些我都有证据。”
“还有那白玉彤的毒药也是你给的吧?你几次三番害我妻儿,当真以为做的不动声色,让我将这些帐都算到昌寿身上?“
王恩恕沉默。
“至于太子哥哥,我知道的最晚,但证据最多。”他是在最近两个月才彻底弄清楚太子李珒死去的前因后果和经过的。这一切,离不开昌寿的狠厉,也没少了王恩恕的谋划。
因为太子品行才能无可指摘,皇帝连同泰半朝臣对太子也十分满意,若是太子不死,大宁何时能乱?王恩恕的儿子何时才有机会坐上皇位?
李琋强忍着心中恨意,最后指着王恩恕身后的鲁王和楚王:“人有千百种活法,也有千百种死法,你们要是愿意与她为伍,那就休怪我翻脸无情了。”
你何时有过情谊?我们这些所谓的兄弟又何时有过情谊?楚王心中五味杂陈,他那眼睛去看鲁王,鲁王神色躲闪。
王太后的事情被捅出来的时候,在京中的他可是知道的比谁都清楚。是真的谣传,有人要给太后泼脏水,还是事实就是如此,鲁王心里分得很清楚。
可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自从何贵妃死了之后,他要依附的能依附的也只有王太后了,她答应自己,等事成之后会立自己为帝,只要这一点达成,她睡了几个男人又有什么关系?
李琋一看,就知道他在什么,嘴边连连冷笑:“既如此,我便尊重你们的选择。”
说着竟是一副将所有人都开枪扫射的架势,王恩恕尖叫道:“你疯了!”
李琋不为所动,枪口已经对准了王恩恕一众:“本不想让污秽之血洒在太极殿前,但事出无奈,也只好便宜你了。”比起李慎,他对王恩恕恨得咬牙。
两者同样利欲熏心,昌寿虽然格局小,好歹却分得清内外;王恩恕就不一样了,当真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我手里还有你一个月前写给南诏国国主的信,没想到你出手这般阔绰,竟然允诺南诏,若是出兵助你成事,便将西川割地送于南诏。”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鲁王楚王满脸错愕,显然也未曾料到王太后能许下这等承诺。
萧旸沉默。一个月前,他娘还是名义上的宫中掌控者,但王恩恕的手已经伸到西川伸到外邦了。
李琋继续道:“所以,让你这么痛快的死了,还真是太便宜了。”
“你想如何?”
“我改主意了。先将你收押,定罪后再论处。”
王恩恕脸色一白,通敌叛国是凌迟之罪,谋害储君是车裂之刑,虽然大宁立国一来,被除以这种极刑的不过五指之数,但正因为是这样,他们每一个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记入史册。
想想刑罚的痛苦,王恩恕咬牙,绝对不能让事情成真!
“笑话,你以为你是谁?你想如何便如何么?不过一个乱臣贼子,为了拉本宫下水,什么慌都敢撤。”王恩恕定定神:“将沈家的那些人,都押上来。”
又是威胁么?沈秋檀看厌了这种伎俩。这一仗打得比预想的耗时更久,她有些担心小儿子。
…………
白鹭书院建于北魏长康三年,历经三朝,如今已有俞百年的历史。
如今却化作了一把火。
可想而知,等这火过去,曾经令无数学子神往的殿堂,曾经屹立在文坛前列的高等学府,都将付之一炬,什么都不会留下。
魏亭渊摸了摸脸,本以为会是滚烫的热泪,却发现比泪更热的是血。
“林全……你不要管我!”
子弹要用在刀刃上,但即便这样也已经用完。
对于出场许久的热武器,别人即便还模仿不出来,却也摸清楚一些路数了,比如说这子弹,总有用完的时候。
林全身上不知道带了多少伤口,却还在拉着魏亭渊跑。
这么大的动静没有吵醒小酉,曹公公在他之前喝的水囊里加了安神的药。
老太监临死都怕让孩子直面这场厮杀。
跑……跑!
谁也没想到,跑得最快的是老马,他解了外袍将小酉拴在衣服上。
汪汪!汪……
犬吠声渐渐逼近,何国舅的人马已经逼近,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近前。
关键时刻,罗氏的速度逆转,爆发力惊人。
她是紧跟在老马后面的第二个人,至于她的丫头和婆子,已经死在了半路上,丫头被对方一刀砍作两半,婆子为了给她争取逃跑的时间,被那些杀红了的眼的捅了个对穿。
长于闺阁的江南女儿,嫁于京中的锦绣高门,夫婿更是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罗氏觉得自己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了,却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直面生死。
她甚至来不及害怕和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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