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李琋其实也早就想问了。
只是有时候越在意越害怕。
李琋握住沈秋檀的手腕,重新给沈秋檀上了一遍药,又用另外的手绢包了:“会有用的!”
到了现在,他隐隐约约有些明白,那个擅长易容的山鬼为何会想掳走秋檀了,恐怕就是为了她这特殊的体质,若非他亲眼所见,他也绝对不会相信,竟然有人能天生不惧毒药。
哪怕是染香这样的无解之毒。
沈秋檀摸着儿子的小脸蛋儿,示意李琋给儿子擦掉脸上的血迹:“我们三天不吃还能忍,孩子三天不吃怕是要饿坏了。”
“明天,明天说不定壮壮就醒了。”李琋安抚道。
然而,有些事很难尽如人意。
看着没有起色的壮壮,沈秋檀取来工具,吩咐崔恩在一旁配合,她要测试下血型,准备输血。
都说血浓于水,一脉相承,但实际上直系血亲之间即便是同一血型也不能直接输血,没有技术辐照血液的前提下,万一得了输血相关性移植物抗宿主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看壮壮如今模样,却有些没得选择了。
而且与其担心那什么抗宿主病,倒不如先担心血型是不是相配。
崔恩现在已经出门熟路了,他给沈秋檀抽了血之后便预备去采壮壮的,这一步是先看血型。
李琋心里还有些打鼓,但看上去十分镇定。
为了保密性,屋子里除了壮壮一个孩子,就只有他们三个。
崔恩拿着消毒的针挪到了壮壮身边,然后抬眼去看李琋与沈秋檀,只要他们有一个开口,自己就停下。毕竟这输血换血之事他还从未听过,即便他现在已经拿了无数次手术刀心里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结果呢,两人一脸坚定。
崔恩舔舔唇,面对肉团子一般的壮壮忽然的就紧张了起来,他用沈秋檀准备好的酒精棉球擦了擦壮壮的手腕,又擦了擦脚踝。手太胖,脚也不瘦,扎针怕是不太容易。
“你在找血管?还是先从手上找吧。”沈秋檀建议道。
“哎!”崔恩点点头,拿出连着管子的针头,就在刚扎入一点点皮肤的时候,壮壮“哇”的一声就哭了。
李琋心里一抖,沈秋檀已经上前抱起了儿子。
壮壮哭的十分可怜,任谁在睡梦中被扎了一针都不会高兴。
刚开始被扎,小家伙是扯开嗓子喊,后来被亲娘抱在怀里,就显得有些委屈,哭声变小了,但却是一抽一抽的,沈秋檀连忙哄着,眼神与李琋一个交汇。
崔恩莫名其妙,但他们两人却知道,是昨夜给壮壮喝的血有了效果了。不过因为中毒是昏睡,壮壮解毒了也一直在睡觉,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罢了。
沈秋檀救了儿子,心满意足,李琋看着妻儿心里却是百味杂陈。
他担心的不光是隐藏在暗处的危机,更多的还是妻子的安危。
那山鬼虽然重伤,却没有死,他既然已经发现了秋檀,哪里会轻易放过?
不说是山鬼,就是别人若是知道秋檀有这般本事……
他简直不敢想!
李琋深吸一口气,吩咐崔恩道:“你可知道怎么说?”
“就说小世子不过是着了凉,染了风寒?如今用了属下的两贴药就好了。”崔恩当然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实际上他心里已经抓耳挠腮的恨不得问个一清二楚,小世子的毒怎么这么快就解了?
可看王爷神色,除非他不想活了。
“嗯,去吧。”李琋摆摆手,崔恩推着一堆器械离开。
“慢着。”李琋又叫住崔恩:“什么都不用说,只露出你的担忧就可以了。”
崔恩眼珠一转,王爷这是……不让外人知道小世子已经好了的消息?他连忙躬身:“是。”
外人离开,李琋见妻子抱着儿子又亲又哭,眉头始终不见松开。崔恩的话应付得了府中的人却应付不了下毒的人,他们依然会猜测壮壮解毒的原因,崔恩的水平并不足以取信于人,万一被他们发现了秋檀的特殊可不是闹着玩的。
既如此倒不如隐藏壮壮已经解毒的事实,先把真凶揪出来。
“秋檀,我们收拾收拾,三天后动身。”
“这么快?”这还在正月里头,山里的气温更低,沈秋檀抬起头看着面带忧色的丈夫:“还有,凶手还没找到,我不想走!”
沈秋檀鼻头哭的发红,脸上却是一派坚定。
她不敢想象,若是壮壮的毒真的解不了,她会如何,现在壮壮没事了,并不表示幕后黑手也该轻轻放下。
李琋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言:“这三天便是要处理了这内鬼。”
沈秋檀抬头:“是不是已经查出什么了?”
…………
凉州城都督府,萧旸乘着夜色回来,铠甲未卸:“我预备即刻启程回京。”
正在打点回京行装的梁穆歆动作一滞,屋子里的丫头们鱼贯退出,梁穆歆将手里的衣裳随意一丢:“那我呢?”
“你收拾好东西随后跟来,我已经安排了充足的人马,不必担心。”
“我担心的是这个么?”很显然,梁穆歆的情绪有些失控,连带着语调也有些高,她自己也意识到了,便努力缓和语气:“世子回去是奔丧,我作为孙媳如何能落于人后?世子等我,天亮我随你一起回京。”
萧旸摇头:“等不及了,我现下就走。”
说完自己开门走了出去。
梁穆歆恨得浑身发抖,却不知该恨萧旸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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