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秋檀动了动身子,似乎来了兴致。
冯嬷嬷看看左右,小声道:“王妃可还记得跟着奴婢一起来的兰心?”
“那个会下棋的?有些印象。”
冯嬷嬷恭维道:“王妃娘娘好记性。”见沈秋檀不吃这一套,冯嬷嬷再接再厉道:“那您可知道兰心的出处?”
沈秋檀没说话,左右不是何贵妃派来的,便是王太后安插进来的,明晃晃的,她也懒得猜,如今将那几个拘在屋子里绣花,倒是一直相安无事。
一见沈秋檀脸色,冯嬷嬷就知道她这次来对了:“王妃娘娘您恐怕还不知道吧?”
“别买关子了。”
“哎,奴婢已经可以确定,那兰心是何贵妃安插进来的,因为其余几个太后娘娘安插进来的人,奴婢心里有数。”冯嬷嬷想我这份礼够大了吧?
“那又如何?”宫宴之上根本没吃多少东西,沈秋檀这会儿又饿又困,并没有多少耐心应付冯嬷嬷。
冯嬷嬷笑道:“那兰心不仅是何贵妃安插进来的,还带着不一样的任务呢!”
呵,既然是被安插进来的,哪几个谁没带着任务,兰心有不一样的任务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沈秋檀挥挥手,显得很不耐烦
冯嬷嬷终于道:“那兰心是殷长史的故交!从小定了亲的,是冲着殷长史来的。”
故交?定亲?沈秋檀侧头,脸上终于露出诧异之色,处于她余光中的白芷微微一抖。
…………
书房里正在和齐王汇报的律斗忽然打了个喷嚏。
李琋抬头,律斗揉揉鼻子尴尬道:“属下失态,失态了。”
“染了风寒?”见律斗要推辞,李琋直接道:“去找崔恩看看,免得他太清闲。”
律斗只好道:“是。”
崔恩确实清闲的过头了,他满脑子都是当初在西川给那些伤员动刀缝针的场景,那才是他待的地方,王府里头除了曹公公常需服药调整以外,其他地方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啊。
如此这般,以至于律斗过来的时候,崔恩正在睡大觉。
“咳咳!”律斗嗤道:“啧,崔大夫也太清闲了些,这么早就睡下了。”
不睡能干嘛?崔恩忙不迭的起来,殷勤的道:“殷长史所来,是为何事?”是谁生病了,快让我去看!
他也不想这么闲好么?
殷律斗点点头:“适才在下一路都在打喷嚏,请崔大夫帮忙看看,是不是染了风寒?”
崔恩也不懈怠,一路望闻问切,连律斗的饮食都过问了,最后摇摇头:“长史没生病。”
“阿嚏!”律斗皱皱鼻子:“那我这究竟这么回事?”
崔恩耸耸肩膀,忽然揶揄道:“许是有人惦记长史了也说不定?”
“惦记”?谁会惦记自己?
律斗甩甩袖子离开,外面天已经黑透,还没有完全入夏的夜里仍旧有些寒凉,他又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阿嚏阿嚏,阿……白芷姑娘。”律斗揉揉鼻子止住喷嚏,又拢拢袖子老实站好,看上去颇有几分拘束:“白芷姑娘这是去给王妃娘娘跑腿了?”
白芷手里提着两个食盒,看上去都不轻,消瘦的白芷提着略显得有些吃力,律斗又道:“这等活计,姑娘指派个丫鬟婆子不就好了,何必还要亲自跑这一趟。”
“奴婢偏爱自己去提,怎么,殷长史连这也要管?”
律斗一愣,昨日里他送东西给王妃娘娘,白芷对他还轻声细语的,怎么还不到一天就变得红眉赤目。
白芷说完,自己也觉得行为欠妥,稍稍敛衽一礼,提着食盒回了颐元居。
不是她要亲自来提,是因为王妃娘娘近来没什么食欲,见什么都不太想吃,偏偏肚里又饿得厉害,她跟着沈秋檀的年头最长,最了解沈秋檀的喜好,这才亲自到了厨房挑挑拣拣了许多吃食,想着沈秋檀多少吃一点也是好的。
哪里会想到竟然半路遇到殷长史,偏自己又克制不住脾气。
白芷吸了吸鼻子,在回颐元居之前调整好脸色,她只是个奴婢,何必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结果回到颐元居一看,王妃娘娘已经睡着了。
白芷不舍得弄醒,便放下食盒,拿了薄被给沈秋檀盖上,又吩咐守在门口的两个婢女仔细里头的动静。
做完这一切,天完已经黑透了,白芷也不急着用饭,只将食盒放下,自己坐在院子里的一株海棠花下发呆。
姑娘近来精神有些不济,却还惦记着要去查那个兰心和殷长史之间的关系。
可这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个婢女,再往上父母也是婢女,殷长史却是有正经品级的官。
别家的王府长史都是熬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头,偏齐王府的长史年纪轻轻,年轻有为……
可她与他,就像是脚底的泥和天上的云,差着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一夜过去,睡饱后的沈秋檀又生龙活虎起来。
看着眼前文文静静很有几分娴静美态的兰心,沈秋檀皱了皱眉。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兰心,上一回兰心表现的还有些怯懦,如今被拘起来半年看上去反倒更加镇定了。其他的那几个被送来伺候李琋的宫女可是天天闹幺蛾子,几次三番就跑出院子来堵齐王,以期能出人头地。
兰心任由沈秋檀打量,而后才道:“王妃娘娘可是想问奴婢什么?”
倒是个聪明的,沈秋檀没说话,兰心继续道:“奴婢原来是奉贵妃娘娘之名来接近齐王的。”
“而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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