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最朴实平常的箭矢,京中的特权子弟去打猎都可能用上的箭矢,箭矢的平常愈发的显得射箭之人的力量,百步穿杨、一箭中的。
夹杂着万钧雷霆之势,却也彰显着焦急。
箭头入肉,簪子掉在了地上,霍淳儿也倒下了。
那奶娘一看霍淳儿死了,张大嘴就要哭嚎,却紧跟着又是一箭,直接射在她的脑门。
四周恢复了安静。
不一会儿,一骑五六匹壮马奔了过来。
沈秋檀回眸,挂满泪痕的双眼如同雨后的菡萏。
来人逆着光,骑在高高的马背上,在树林斑驳的阴翳中,恍若神明。
她明明看不清他的脸,却像是听见了他的心跳,还有自己渐渐强烈的心跳声。
他下马,抱紧了她,将停留在她发顶的黄鹂羽毛拿掉:“我回来了。”
他的话小心翼翼,心里全是后怕,他不敢想象,若是再晚一刻回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沈秋檀愣愣的,似乎还不敢相信前一刻被传身死的李琋,此刻就在她的面前。是做梦了么?
“我回来了,秋檀,我回来了。”李琋将沈秋檀按进怀里。
听见他的心跳就在耳边,他的胸口是热的,沈秋檀终于敢相信,她眨眨眼睛,眼泪扑簌扑簌就落了下来,她狠狠捶打李琋,哇哇哭出声来,过了半晌,才哽咽道:“你怎么才回来?”
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挺过来的么?
是啊,我怎么才回来?李琋心里软的一大糊涂,亲了亲沈秋檀脸颊上的泪水:“让你受苦了,我的傻姑娘,以后我们再不分开了,好不好?”
沈秋檀点点头,疲倦的身体趴在他身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李琋回头,就见身后律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认识的人,而秦风则好得多,知道别过头去,不看他们。
呵,李琋冷哼一声:“将这两个,仔细处理了。”
霍淳儿,霍准,王恩恕,或许是时候收些利息了。
“是,殿下放心,圣上还不知您回来了,您要不要赶紧整理整理与城门外的大军汇合?”
李琋看看怀里的沈秋檀,不问反答:“秦朗呢?我让他给秋檀做暗卫,做到狗肚子里去了?”
秦风心里一凛,放任沈姑娘处于危险之中,弟弟确实有玩忽职守之嫌,另外一个护卫道:“之前沈姑娘的宅子被人烧了,还有人以沈小公子威胁沈姑娘,所以近来,沈姑娘便让秦朗跟着沈小公子了。”
李琋叹气:“罢了。”
秦风松一口气,律斗连忙道:“殿下放心,您把王妃娘娘交给属下吧。咱们骑马冲进来恐怕就要惹人生疑了,此处不宜久留。”应该趁着有人来之前赶快遁走才是。
李琋不舍的松开沈秋檀,却又转过头来对着密林一角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于是,萧旸从不远处现出身形,未曾出手的匕首已经收了起来,他看着李琋面容平静:“箭术不错。”
李琋点点头,赞同道:“表叔的暗器瞧着也不错。”
“呵。”萧旸冷笑,连病弱模样都不愿意装了么?
“可惜啊,慢了一步。”
萧旸的呼吸倏然一滞,看向李琋的目光变得不善。他明明没有说什么,可心底的隐秘像是被看穿,在李琋的双目之下,他竟然生出一股无所遁形之感,这小子,他知道什么?
是方才出暗器的速度慢了,还是追求沈秋檀的时机慢了?
他冷冷道:“既然要娶她,就不要让她一个人承受风雨。”
“嗤!所以表叔就来挡风遮雨了么?向来眼高于顶对女子不屑一顾的萧世子,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真叫人吃惊。”李琋冷哼一声:“这些账,我会一笔一笔的清算。萧昭今日敢对秋檀下手,若是还有下次,我保证让她再没有手。”
他人不在京城,却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萧旸一凛,李琋拍了拍马屁股:“告辞。”
…………
曲江宴还未结束,李琋的大军就已经进城。
而李琋率领几个近卫直接驱马到了曲江池,登上紫云楼。
亲眼看着身披银白甲胄,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李琋,众人只觉得方才的传言简直是场笑话。究竟是谁开始传齐王身死的消息的?偏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所有人都还信了。
现在再看,齐王殿下不仅没死,反而越活越好了呢!
众人心思各异,只有何贵妃笑得都快哭了,不是说西南毒瘴之气甚重么?这小畜生怎么还好好的?而鲁王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随行伴驾的霍准呼吸有些急促,裴靖越不动声色。
皇帝见了这样的儿子,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半天只说出一句话来:“像……真像……”
他喃喃自语,不知是说齐王像谁,但群臣已经联想开了。
像谁?
原来齐王病弱,极少现与人前,但如今所见齐王虽然瘦了些,看着却不弱,尤其一双凤眼,不像圣上,也不像已故的平妃周氏,反倒是有些像昌寿大长公主。
而昌寿大长公主是谁,那是一直被说道的最像太祖皇帝的人,特别是那双眼睛。
长眉、凤目,深褐色的眼睛,李家人最典型的外貌特征。
李琋似乎并不在意加诸于他身上的各色眼神,他痛快交出兵符:“父皇,儿臣连日奔波,体力不支,若无他事,想先行回去修整。”
“好,好啊!”皇帝李纬点点头,那兵符就被一个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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