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姬不顾身子的虚弱,挣扎着一边爬起床,一边吩咐槿姬:“快快迎接。”
“王后——”行色匆匆的姬延,在韩姬思索的片刻,双脚早已踏入了玉漱宫。
而此时,槿姬也正搀扶着羸弱的韩姬往外移步迎接王驾。
三人皆没有注意,便撞到了一起。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惊了王驾的槿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惊扰王驾,臣妾死罪!”韩姬也紧咬绛唇,强忍着病痛跪在了地上。
姬延虽然对病危之人能够起床迎接王驾表示怀疑,但是他是一个天性怜香惜玉之人,此刻见两位美人惊慌失措,也是慌了神。
“快快起来!”姬延一边将二人扶起来,一边自责道:“是寡人唐突!地上凉,王后身子虚,切莫再染寒气了。”
姬延说完,又回头望了一眼背后的徐来。
徐来会意,大王的意思是要他不要将此事传言出去,让闲杂人等抓了韩姬的把柄。
徐来朝姬延躬身道:“大王,老奴在宫外候命。”
姬延知道徐来理解了意思,便点了点头。
徐来蹒跚出去了。
这一幕,让韩姬始料未及。
惊扰王驾是大罪,现在大王不但没有怪罪,还言谈自责,甚至还费心思替自己提前将谣言阻断。
韩姬难以置信,许久未曾见面,大王何以便转了性子?
幸福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心想即便此刻为大王去死,那也是万般愿意的。
“王后为何流泪呢?是寡人哪里做的不好吗?”见韩姬落泪,姬延有些不知所措,他平生最见不得女人流泪。
韩姬闻言,泪如梨花,柔声道:“大王,切莫如此!臣妾福薄命浅,怎能承受大王如此大恩大德。”
姬延这才知道原来韩姬流的是感动的泪,于是一边上前用衣袖轻轻拭去韩姬眼角的泪珠,一边笑着说:“王后说傻话了,夫妻之间相敬如宾,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嘛!”
王后“嘤咛”一声,将头埋在了姬延宽广的臂膀之中。
“王后有病在身,还是躺在床上好生修养吧!”姬延说完就要去扶韩姬入卧室。
服侍人完全是下人的活计,怎能让唐唐一朝天子去做。
韩姬赶忙松开姬延的手,娇羞地吟了一声:“大王——”,然后朝身后小退了一步,颔首俯身,以示对姬延的尊敬。
姬延知道韩姬的意思,自然不会勉强,甜蜜的朝她笑了笑。
“槿姬——”韩姬朝那没了机灵的槿姬嗔了一声。
槿姬估计是吓傻了,怔在那儿半晌没有动静。
此刻听到韩姬叫她,才回过神来,惊呼道:“王后!有何吩咐?”
槿姬自小养于韩国王宫,是韩姬自娘家韩国王宫带来的,很是贴己,这也是韩姬唯一留她在身边的原因。
换做平时,只要韩姬一个眼色,槿姬便知道要去做什么,今日却是因惊了王驾,吓得灵魂出窍,这才失了分寸。
好在韩姬是一位宽仁的主子,知道她吓得不轻。因而也不介意,将玉手伸向了她。
槿姬领会,赶忙扶着虚弱的韩姬入了卧室,躺坐于牙床之上。
姬延也陪坐在床沿,一边帮韩姬擦拭虚汗,一边安慰道:“王后一定要好生调养身子,等到病好了,寡人还要与卿一道赏花赏月赏冬雪哩!”
姬延心想:现在王宫缺衣少食,王后有病在身,营养却跟不上,得想想办法才行。
“大王——”韩姬闻言,又是梨花带雨。
“怎滴又哭了呢?”姬延甚是心慌。
韩姬本就是找了个病危的借口将姬延骗来的玉漱宫,姬延越是体贴细致,她便越发觉得心里愧疚。
“大王!臣妾死罪!”刚刚还柔筋若骨的槿姬突然自姬延怀中起身,语气也变得异常坚毅起来。
“王后何以如此?”姬延一阵纳闷。
韩姬放下所有顾虑,冷静地说道:“大司空赵累,颇有才学,又忠心于大王,辅佐两代先王,颇有功业,大王一直也赞其为王室之肱骨。今日臣妾冒死谏言,恳请大王留用此人。”
说完,便要挣扎着起身给姬延行跪拜礼。
大司空赵累,掌管朝中百工,也是这个朝堂姬延唯一的死忠粉,却因为不肯去帮姬延找金子,被他一怒之下给炒了鱿鱼。
“娘娘——”一旁的槿姬心疼韩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王后身子要紧!”姬延赶紧将韩姬扶好躺下,接着又扶了一把跪在地上的槿姬。
“臣妾主管后宫,本不应干预朝政。然实在不忍见朝堂无人可用,大王成为孤家寡人!这才出此下策,委人谎报病危。”韩姬一边长吁着气,一边谆谆而言。
斗大的汗珠自韩姬额头冒出,顺着秀靥滑落,甚是惹人怜惜。
她实在是太虚弱了。
姬延心疼王后,连忙安慰道:“王后所言甚是!寡人一时糊涂,让贤臣离寡人而去。现在想想,实在懊悔。改日,寡人一定亲往赵司空府宅,三顾茅庐,请求原谅。”
姬延的话,大大出乎韩姬的意料。她清楚天子姬延是个很要面子的人,现在却能如此礼贤下士,前后反差简直天壤之别。
大王去了一趟韩国便如此英明贤达,难道是韩氏先祖怜惜我韩姬?
韩姬纤细如葱的玉手紧紧握住姬延准备要去帮她拭泪的手掌,柔声道:“臣妾前世定是积德行善、大慈大悲之人,今生才能得大王如此垂怜恩宠。今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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